李斯这边还在想着对策,陡然听到嬴政居然准许了扶苏要组建一支专门的情报衙门。
刹那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嬴政,总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一样。
“陛下……臣……”
见李斯此时的模样,嬴政微微一笑,开口道:“爱卿没有听错,朕说的就是同意扶苏此事。”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李斯有些犹豫的看向嬴政。
“臣知道了。”
听到这话,嬴政轻笑一声,缓缓道:“爱卿是否在疑惑,为何朕会答应扶苏组建这情报衙门一事?”
李斯虽然有些摸不准嬴政此时的想法,但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嬴政嘴角一扬,朗声道:“因为朕已经等这一天太久了!”
“朕问你,自从扶苏开始参与朝政以来,朕这儿子给你印象如何?”
李斯听到这个问题,稍加犹豫之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臣以为,太子做事稳重为先,步步为营,不曾有丝毫差错出现过。”
嬴政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你觉得这样做对还是不对?”
闻言,李斯抬头看了一眼嬴政,随即道:“对!”
“我大秦一统九州,锐气犹存,但仍需稳重行事,陛下就是如此,我大秦天下方可有如今气象。”
眼见李斯说扶苏的时候,都不忘夸自己一句,嬴政一时间也是哭笑不得。
但不得不说,李斯说的也是事实。
“爱卿所言不能说错,但也不够全面,我大秦需要的不仅仅是守成之君,还应该有锐意进取之志。”
“朕过往只觉得扶苏形势稳重,起初还有些欢喜,但后来慢慢发现,这小子典型的抽着前进,不抽就原地踏步。”
“看看那栒邑县一地,如今被他打造成了我大秦最为富庶的地方,朕心甚慰啊!”
“但无论如何,这些事情都是朕鞭策之下他才做出来的,而这一次组建情报衙门一事,朕却从未提及,说明什么?”
“说明这小子开窍了!”
“他已然开始为了自己日后所做之事铺路了!”
听到这话的李斯早已经是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想过陛下答应的理由,却万万没有想到陛下是因为这个理由而答应的。
这成了什么?
陛下鼓励太子这样行事?
岂不是说,这朝堂上最大的太子党就是陛下了?
眼见李斯一言不发,嬴政这才开口道:“如何,丞相知道了吗?”
闻言,李斯急忙叩首道:“陛下放心,臣知道如何做了。”
此时,一旁的李由早已是满脸的震惊之色。
千算万全,没有算到陛下居然是这么一个想法。
再回想栒邑县的时候,扶苏和自己说的那番话,岂不是说太子殿下那时候就已经算准了,陛下会是这么一个反应?
想到这里,李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神色间满是震惊之色。
陛下和殿下不愧是父子,这操作属实是惊世骇俗了。
……
关中,商於之地。
一队行商在被秦军守卫勘验完成后,便驱赶马车正式通过武关。
商队中,一位身形壮硕的年轻人抬了抬自己的帽檐,一脸好奇的看向那雄伟的城楼。
随行的一位中年男子见状,也回头看了一眼,面带感慨道:“通过这武关,便正是进入关中之地了。”
“季父,此处就是那控楚卫秦的武关?”
中年男子微微颔首,开口道:“这武关有为‘三秦要塞’,‘秦楚咽喉’之称,当年我怀王,便是被困于此地,至死未曾归楚。”
听到这话,那少年不由得眉头一皱,缓缓道:“若是攻秦,需先取得此地,但这关隘凶险,恐怕是易守难攻。”
中年男子闻言,很是欣慰的看向少年,开口道:“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已经不易,但这关隘也并非是真的不可攻破。”
“暴秦肆虐,即便是关中之地恐怕也难以幸免,我等只需要等待时机,这关中大乱,武关便是再坚固,都将从内部被攻破。”
“届时,一举拿下此地也不为过。”
听到中年男人这话,少年顿时激动的点了点头。
“季父放心,羽定不会让季父失望的!”
这商队一行,不是旁人,正是自楚地北上的项氏族人,只不过是隐瞒了姓名和来历。
而这少年就是项羽,被称之为季父的,则是项羽的叔父项伯。
自从一年前项梁起兵以来,他们原以为项梁会闯出一番天地,谁知道居然还是死在了王翦手中。
这一年来,项氏族人可以说是忍气吞声,暗中蛰伏,等待着时机伺机再起。
直到今年,这大秦的监视才放松了不少。
而项伯当机立断,带着一部分项氏族人离开了楚地,一路北上。
用项伯的话来说,那就是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
而这一路走来,也确实是印证了项伯的说法,确实是没有了秦国密探暗中盯着他们。
毕竟谁能想到,他们项氏一族的人回来到这世仇之敌所居住的地方?
项羽压了压帽子,看着项伯问道:“季父,既然已经通过武关,我等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
只见那项伯沉思了片刻,开口道:“前方便是商於之地,此处本为我楚国故土,先去祭拜一番吧。”
说着,项伯便带着商队朝着商於之地的方向走去,而项羽见状,也不怠慢,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此处毕竟是大秦的核心范围,即便是聚在一起,众人也很是小心谨慎。
只是当行进了一段时间之后,众人就渐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印象中,关中之地身为秦国腹地,受到的剥削应当是越发严重才对。
但此刻时值秋日,这路边田野皆是成片的小麦农田。
几乎每个农户的脸上都散发着笑容,要知道这景象他们是真的没有见过。
而和他们想象中的也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