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伯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扶苏,神色间满是不甘之色。
一场刺杀还未开始就被对方识破,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
而且自己还被秦军围在这里,看样子也是凶多吉少了。
倒是扶苏此时不慌不忙,看着神色变幻的项伯,淡淡道:“项伯,孤问你,项羽何在?”
见扶苏点出项羽的名字,项伯顿时脸色巨变。
“你是如何知道项羽的名字?”
项羽身为项燕之孙,素来很少有人知道其身份,只有项氏族人清楚。
就连这次自己找到的楚天等人也不清楚项羽的存在。
而眼前的扶苏不仅仅知道项羽,更知道项羽还来过栒邑县,岂不是说他们的行踪早就被扶苏知道了?
莫名的,一种无力感涌现出来。
项伯怔怔的看着扶苏,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扶苏此时却是微微一笑,缓缓道:“孤不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多,你这样问让孤如何告诉你?”
说着,扶苏扫了一眼身侧的驿馆,随即轻笑道:“看样子是真的只有你一个人了。”
“你是乖乖束手就擒,还是等着孤亲自动手?”
听到这话,项伯此时心中满是不甘。
从始至终,眼前的扶苏都是用一种看着蝼蚁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
可见扶苏压根就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眼见周围的秦军已经开始围了上来,项伯眼中寒光一闪,手中长剑一紧,整个人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样,直直朝着扶苏冲了过去。
看着这动作,扶苏却没有丝毫慌张,反倒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果然,人在遇到绝境的时候,老是想着走捷径。
杀气扑面而来,项伯手腕一转,荡开周围阻拦的长戈,身形也出奇的快,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而站在扶苏身边的李由此时见状,却也是脸色巨变,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要朝着扶苏扑过去。
这一剑若是刺中扶苏,怕不是天下要大乱。
只是不等李由反应过来,扶苏手中的长剑却是猛地抽出,径直挡住了项伯的剑锋。
一道火花自两人手中的长剑迸射开来,扶苏此时端坐于马背之上,甚至于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就一剑将项伯手中的剑格挡开来。
只是一次交锋,项伯的脸上就浮现出来一抹惊骇之色。
果然如同传闻当中一样,眼前的扶苏公子并非是等闲之人。
一击不中,项伯就要抽身退去,打算寻机逃走,只要逃到人多的地方,自己就有机会逃走。
毕竟按照扶苏的性子,断不会下令让人射杀人群的。
只是此时的项伯还是想的简单了,不等抽身退开,扶苏手中的剑就如同蛇一般瞬间缠上项伯的剑。
下一秒,项伯手腕便是一痛,手中的长剑也随之落地。
而落在地上的项伯身形一个踉跄,不等反应过来就被周围的秦军围了上来,长戈将其架主。
转瞬间就让项伯动弹不得。
看着被瞬间制住的项伯,扶苏的眼中满是玩味的笑容。
“就这些手段就想要将孤杀了,到底是说你们太天真还是说你们将孤想的太废物了?”
听到这话,项伯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无比。
“扶苏!要杀要剐痛快点!莫要羞辱某家!”
看着一脸暴怒的项伯,扶苏却是笑着摇了摇头,缓缓道:“你可太看得起自己了,孤从来不已残杀敌人而标榜自己。”
“而且孤也不想杀你。”
听到扶苏不杀自己,项伯顿时就是一愣,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一脸怒色的看着扶苏说道:“你想利用某家将项氏一族全都一网打尽?”
“啧啧~”
扶苏摇了摇头,失笑一声说道:“你戏可真多,孤可没有这个闲心情。”
“你项氏一族,痴心妄想逆天而行,如今这天下还想着光复楚国,这楚国若真的如同你们想的那样能够复活,他当年还会被我大秦吞灭?”
“说到底不过是你们一厢情愿罢了。”
“孤不杀你,是要让你看着你复国的希望一点一点破灭,也让你看看什么是天命所归,万民归附。”
说着,扶苏挥了挥手,不等那项伯反应过来,就示意秦军将其押解下去。
看着被押解下去的项伯,一旁的李由面露迟疑的看着扶苏说道:“殿下,这样做当真妥当?”
按照先前的秦律,想项伯这种人抓住之后,最轻都是要枭首示众,但眼下扶苏殿下却要将其留下来。
便是连李由都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扶苏会这样做。
见李由询问自己,扶苏这才轻笑一声说道:“李由,秦律要杀他,那孤也有一百种办法让其活下去。”
“重点是让其活下去要比直接杀了他作用还大。”
“六国余孽如同那野草一样,割了之后还会疯涨,如今承平多年还有项伯这种人出现,你就没有想过原因在什么地方?”
听到这话,李由顿时就是一愣。
随着扶苏这么一说,他还真的发现这真的如同扶苏说的那样。
这叛乱之人并没有因为大秦的律法而减少,反倒是更多了。
“怎么会这样?”
李由喃喃自语了一句,扶苏随即轻笑一声说道:“很简单,此为人的逆反心理,这群人本就和朝廷有莫名其妙的仇恨。”
“他们的双眼已经被仇恨蒙蔽,杀他们只会让他们这种感觉更加严重。”
“而孤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们能够坐下来好好看看。”
虽然说扶苏这话说的轻飘飘的,但是话中的意思却让人忍不住生出一股寒意。
都是桀骜不驯之人,怎么可能会好好坐下来看?
李由心中这么想着,随即开口问道:“既如此,殿下打算如何做?”
听到李由询问自己,扶苏微微一笑,开口道:“孤已经下令,让张良在栒邑县外修建一座大一点的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