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暖唇边噙着寒意,想起寒儿年龄幼小,却受尽了这恶奴的虐待,尤不解恨,上前狠狠一脚将那许嬷嬷踹到在地,青色的绣花鞋毫不留情的踩在了那恶奴的手背上,恶劣的用力拧了拧。
不出意外的听到了许嬷嬷凄惨的嚎叫。
“今日本小姐便饶你一条狗命,若是以后再让本小姐发现,你有什么伤害寒儿的地方,本小姐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阴冷宛如来自地狱的声音就在耳边,许嬷嬷身子莫名一颤,嚎叫顿时变成了低低的呻吟。
林倾暖嘲讽的瞥了眼地上瘫软成一堆的许嬷嬷,冷冷的转身进了屋。
时值七月,秋阳高照,正是大楚京城最热的季节,可翠莺瞧着那挺的笔直、却充满戾气的背影,生生打了个寒战。
林府,福禧堂!
林倾暖甫一迈入屋子,便察觉到几道或是嘲讽或是看戏的视线,直直的投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笑了笑,也不在意,拉着林倾寒上前几步,向着主位上坐着的面色尖刻冷硬,衣着华丽雍容的老妪行了行礼,恭声道,“孙女见过祖母!”
林倾寒小小的身子也微微福了福,稚嫩的声音中含着一丝拘谨,“见过祖母!”
林老夫人年逾六旬,面色沧桑,眼角和眉头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满头银发仿佛深秋的初霜,却梳的一丝不苟,金镶宝石发簪固定在发髻上,透着淡淡的光芒。
若说这林老夫人,也算是个有福之人,原本出身低微,年轻时有幸嫁给了当地的员外做了继室,连着为那员外生了两个儿子,其继子林昭还考上了进士,一步一步坐到了左丞相的位置,对这林老夫人也极是孝顺,让这林老夫人,跟着尊享荣华富贵。
只也许是年轻时贫贱惯了,她现在虽然身份尊贵,眼皮子却浅的很,素爱金银黄白之物,平日衣着也甚为华丽,总爱做与年龄不大相符的装扮,没有尊贵之家该有的沉稳,总显得轻浮,为这事,不知被京城那些权贵家的夫人背地里笑话去了多少。
当然,无人敢在她面前提点,她对此也没有丝毫自觉。
林老夫人此刻面色淡漠,微眯的眼神,缓缓自那小小的林倾寒身上瞥过,然后才投向了一旁的林倾暖。
看到她的时候,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她冷哼一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祖母?”
林倾暖目露诧异,“祖母何出此言?”
“你还敢装作不知道?”林老夫人蓦的一拍座椅,冷声喝道,“我问你,锦玉是怎么回事?”
林倾寒身子下意识的向林倾暖身边缩了缩,目露胆怯。
林倾暖派了洛舞出去给寒儿抓药,清芷苑又没有放心之人可以托付,便索性带了她来。
但因着是第一次进福禧堂,更是第一次见这么多人,林倾寒心底不免有些怯场。
林倾暖垂眸,朝林倾寒暖暖一笑,示意她不必害怕。
有她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她去。
触及到姐姐安抚的眼神,林倾寒眼里的惊惧果然褪去了不少。
“锦玉不是失身于陈公子,被大姐姐做主许配出去了么?”林倾暖神情微微诧异,目光投向了一旁,从林倾暖进来就略显不安的林倾城身上。
林老夫人冷笑道,“我可听说,这事是由你而起!”
林倾暖眸光微眯,果然是要倒打一耙。
她蓦的跪了下去,清澈的目光隐含热泪,直直的望向林老夫人。
哽咽道,“孙女多谢祖母为孙女做主,只是那锦玉既然已经不是我们林府之人,我们林府的声誉也保住了,那她暗害孙女之事,便就此过去吧,孙女知道祖母担心孙女,可锦玉毕竟是大姐姐身边的丫头。”
她眸色浅浅的看了眼林倾城,这才又继续对林老夫人道,“孙女不愿大姐姐为难,这件事,主要的过错也不是大姐姐,都是那锦玉自作主张,还望祖母不要惩罚大姐姐。”
林老夫人一噎,脸色深沉如墨!
她说要为她做主了么?说要惩罚城儿了么?
这林倾暖,真是将的一手好军。
她现在若是开口说不是为她做主,那便显得她刻薄寡恩,对孙女的遭遇不管不问。
可若是就此顺了林倾暖的意思,她又觉得憋屈。
被一个黄毛丫头,生生摆了一道,她的老脸,顿时拉得老长,面色也不太好看。
林倾暖瞧着林老夫人欲发火,又没有机会发的便秘样子,心底不由暗暗冷笑。
且不说林倾城定然会添油加醋,将一切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便是这林老夫人亲自瞧见事情的经过,恐怕也不会为自己做主。
印象中,她可从未对自己和颜悦色过。
所以,她从不指望她会向着自己,只不找自己麻烦,已是万事大吉。
“三小姐果然伶牙俐齿,我可是听说,将锦玉送给陈府,是三小姐的主意呢!”一旁看热闹的二夫人适时开口。
林倾暖望向了那身着天青锦衣襦裙,妆容精致,神情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妇人,歪了歪头,眸色天真,关切问道,“二婶,二姐姐的病好些了么?”
林浅霜,林府二房嫡女,她隐约记着,因着生病,她没有参加此次的赏花宴。
不过,现在想来,只怕不单单是生病吧?
想来是知道了那阴谋,不想沾染其中而已。
林二夫人脸上一怔,下意识回道,“好多了!”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目光犹疑的打量起林倾暖。
这三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倾暖恍然一笑,“怪不得,我说二婶有心情来质问我!”
林二夫人面色一暗。
“二婶有所不知,那锦玉本来是要害我,不想自己却不小心失了身子,既然她已经是陈公子的人,那又如何将她带回林府,这样失贞之人,不是辱没了林府的名声么?”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