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梓音追出城外不远,便赶上了大军。
看着整齐划一的军队,她下意识勒了勒缰绳,心底忽然有些发憷。
不过随即想到,若是让宁屿就这么走了,那她再见他一面就更难了。
如此想着,她便发狠的一甩马鞭,绕着大军冲到了前面。
“宁屿,你给我站住!”沈梓音没敢挡着大军的路,就冲到路沿,跟着大军走了几步,向宁屿大声道。
宁知远听到声音,诧异的回头,便看见一个俏生生的少女立于马上,正双目喷火的瞪着宁屿,一幅受了委屈的模样。
他理所当然便以为是宁屿欺负人家了,当下便冷了脸色,“宁屿,怎么回事?”
感受到宁知远的视线,沈梓音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却倔强的没有解释,等着宁屿说话。
宁屿呆了呆,完全没想到沈梓音会跟上来。
他不是给她留信了吗,难不成她没有看到?
想到她一个姑娘家骑马跑了这么远,他连忙劝道,“沈小姐,你快回去,若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他人在军中,怎么能随便离开?
听到他的关心,沈梓音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又提高声音向他道,“你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不问明白,她绝不回去,哪怕跟着他去青州也不怕。
宁屿闻言,顿时为难的看向了宁知远。
宁知远原本要拒绝,只是触及到沈梓音期待和祈求的眼神,他终是不忍,又想着自家儿子不知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当下便冷着脸摆摆手,“快去快回,待会儿自己赶上大军。”
宁屿顿时大喜,“多谢大将军。”
军中无父子。
说罢,他便一骑出了大军,同沈梓音两人并排向旁边的密林而去。
宁知远想了想,又对于韶吩咐,“于韶,去看着他,不要出了乱子。”
虽然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可男未婚女未嫁的,不能让人家姑娘吃了亏。
于韶得令,便也自军中出来,跟着往密林走了两步,却勒了缰绳,只管在外面等他们。
宁屿和沈梓音走了一段距离,见大军过去了,这才停下。
沈梓音率先下了马,继续往密林而去。
宁屿连忙自马上跳下,跟着她走了几步,忍不住道,“沈小姐,你有什么话同我说?”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待会儿还要赶上大军,不能多耽搁时间。”
沈梓音心中本来就有气,此刻一听他的话,愈发气了,停住脚步回头瞪他,“你是怪我耽搁你时间了?”
宁屿立刻摇头,见她怒目而视,连忙放软了声音解释,“我哪有这个意思,这不是跟你来了嘛。”
他不过是问了一句而已,这沈姑娘为何这么大反应?
女人真是搞不懂。
沈梓音不是胡搅蛮缠之人,见他服软,便也不再闹了,眼眶微红的瞧向了他,“你说,你信里是什么意思?”
她给了他三天时间,结果他就只给她留了一封信,让她如何不气?
宁屿听她收到了信,愈发不解了,“我写的很明白啊。”
“什么叫明白?”沈梓音忽然上前推了他一把,“你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娶我?”
宁屿愣了一会儿,这才回道,“你若是愿意等我,那我就娶你,若是不愿,那我就不娶你,你另嫁就是。”顿了一会儿,怕她不明白,他又细细解释,“我出征归期未定,不敢让你等,但你若是等我,那我必然会娶你。”
他信里就是这么写的。
这三日,他想了很多,也觉得这位沈小姐不错,他还是挺喜欢她的,可若是仅凭这些,就让她白白等他,他又有些不忍,所以他便将这个决定权交还给了沈梓音。
当然,她若是选择等他,那他自然是欢喜的。
沈梓音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眼泪忽然大滴大滴落了下来。
这个呆子,真是一点风情都不懂。
宁屿见她哭了,顿时便慌了,想要上前为她擦泪,可又觉得有些唐突,“沈小姐,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哭什么啊?”
他又没欺负她。
闻言,沈梓音的眼泪落的更凶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推脱了去。”
她都同他表明心迹了,结果他却让她选择,她还怎么选?
“不是,当然不是了,”宁屿急声解释,“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嫁给我,那我去了青州以后,便给祖母和母亲写信,让他们去沈府提亲,若你不愿等,那——”
“我怎么会不愿意等?”沈梓音立刻打断他的话,“我都说喜欢你了,怎么会不愿意等?是你不给我明确答复罢了。”
宁屿听她愿意等,面上顿时浮起喜色,“那我去青州后马上给母亲去信,让母亲去提亲。”
他可不能让人家姑娘无媒无聘的等。
沈梓音听了他的话,不由一愣,这就,成了?
她追上来其实只是想问问他是不是喜欢她,结果宁屿直接说到了提亲。
这发展是不是有点快了?
不过反应过来,她的心里瞬间升起浓浓的欣喜。
宁屿愿意娶她,那肯定便是喜欢她了。
暖儿说的不错,宁国府的男子,果然有担当。
他急着提亲,也是为了给她一个交代吧!
宁屿瞧着她呆呆愣愣的不说话了,俏丽的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他忽然就有些心疼。
想着下次见到她还不知要等多久,他愈发觉得心里烦乱,忍不住上前将她揽入怀里。
冰凉生硬的铠甲,让沈梓音极为不舒服,可她心里却欢喜的和什么似的。
宁屿抱着怀里的娇软,心里的烦闷这才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温暖。
沈梓音被他抱了半响,这才不舍的推开他,见他脸上泛着温柔的笑意,她顿时羞怯的低下了头,小声道,“那我就在沈府等你的提亲。”
宁屿抬手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