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
他捏住剑柄,刚要折断她的剑,眸中蓦的划过一丝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动作微顿,改为向前一送。
他并没有多用力,可诺伊儿却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几步。
她堪堪站稳,立刻恼羞成怒的看过去,结果便看到一张俊逸非凡、精致绝伦的脸。
他面色冷然,白皙如缎的俊脸上满是寒气,墨玉般漆黑透亮的瞳孔里,杀意毫不掩饰。
围观的百姓也看呆了。
好俊俏的男子!
他一身月白滚金边束腰锦袍,头戴白玉冠,脚踏黑云靴,面色明朗如玉,五官俊美若仙,气质凌冽森寒,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尊贵之气,仿佛天生的王者。
一些未嫁的女子,瞬间看红了脸。
今日真是好运气,竟一连见到两名相貌出众的男子。
相较之下,林三小姐旁边那位少年,虽然容貌精致,明朗如玉,却因着年少,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稚嫩。
而新出现的这名公子,年龄稍长,气质清冷出尘,宛若九天寒雪一般,让人顿生敬畏之感,却又莫名被吸引着。
一些眼尖的,却注意到,这名男子是自后面的马车下来的。
诺伊儿看到他,顿时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这一路上,虽然他们同行,可她见到他的次数,实在是少之又少。
今日他虽然明面上是带她入宫觐见,却自始至终都呆在车里,不曾露面。
她甚至都在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来了?
可现在,他终于下车了。
“云顼!”诺伊儿瞬间敛了怒意,激动的看向他。
她一时有些兴奋,甚至都没来得及想他为何下车。
林倾暖眸色微深,探究的看了眼云顼。
他刚才的手下留情,她注意到了。
欧阳离若刚想作壁上观,却眼睁睁看着云顼从马车上下来。
她还以为她弄错了,他今日压根就不在。
却不想,他竟然在后面的车里。
所以她立刻又悄悄挪了回来。
“大胆,竟敢直呼太子殿下名讳,该当何罪?”云顼身边的侍卫,也就是之前赶车的车夫,立刻冷声呵道。
围观的百姓顿时惊了一下,竟真的是太子殿下?
一些人自觉的便要跪下行礼,云顼示意了那侍卫一眼,侍卫立刻扬声道,“殿下有令,大家不必行礼了。”
众人一见云顼的举动,瞬间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
太子殿下不仅生得俊朗,还如此体恤百姓,以后肯定是明君。
云顼尚不知道,他无意间的一个举动,竟在百姓中又多了仁慈的美名。
这些百姓见了当今太子殿下,哪里还管得住嘴,回去以后纷纷同街坊四邻说起今日的际遇,经过一传十,十传百,更是扩大了百倍千倍。
不过短短几日功夫,几乎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当今太子俊郎无双,聪慧贤明,明理果断,更有甚者,直接言说当年先皇后生太子殿下之时,天上可是有五彩祥云出现,昭示着大楚有圣君诞生。
后来传言实在传的狠了,连林倾暖都知道了,她还特意问了云顼,结果云顼告诉她,他是晚上出生的,哪里有什么五彩祥云,只是个月圆之夜罢了。
百姓的言传并无恶意,但因着此事,却给云顼惹了一些麻烦,当然,这都是后面的事了。
云顼的意思是不让百姓拜见,可诺伊儿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不舍得让她行礼,脸上的笑意愈深,“我就知道,你是不会为难我的。”
云顼没有理会她,温柔的目光看向了林倾暖,见她今日特意穿了高领罗裙,装扮不似往日。
他不过略一猜想,便知道了她为何这般穿着。
望着她的墨眸中,瞬间浮起轻轻浅浅的笑意。
她的身上还留有他的痕迹,想到此,一股难言的愉悦与幸福涌上了他的心头。
林倾暖哪里会看不懂他的眼神,暗暗嗔了他一眼,飞快的移开了目光。
这么多人,他这样的眼神,多容易让人误会。
两人的眼神交流,全被诺伊儿和欧阳离若看在眼中,不过两人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欧阳离若眸中快速的划过一丝阴狠,衣袖下的拳头狠狠捏了捏,却忍着没有开口。
而诺伊儿,直接怒了。
这个什么林三小姐,竟敢当众勾引云顼。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云顼的目光便看了过来,他的眼里重新浮上寒意,冷冷开口,“这里是大楚,收起你的不可一世,你若再敢动她一下,本宫可不管你是哪国的公主,一律便按大楚律例处置你。”
诺伊儿被云顼的眼神一慑,气焰顿时敛了不少,不过她还是不服气道,“她是你什么人,你为何这般护着她?”
众人见太子殿下一幅维护林三小姐的模样,一点都没给那个南疆公主面子,心下犹疑,不是说太子殿下要娶这南疆公主了么,怎么看上去不像?
而且,他刚才看林三小姐的眼神,哪里有移情别恋的样子,那分明是宠溺疼爱才有的眼神。
“殿下,”欧阳离若忽而向云顼福了福身,脸上浮起几分感动,“多谢殿下施以援手,只是公主应该也不是有意的,不能因为离若一人,坏了大楚和南疆两国的交好。”
她这话说的巧妙,一则解释了她之前为何忍让,二则又让众人误以为云顼是为了她才出现的,如此一来,云顼想不同她有关系都不行了。
只是她算盘打得好,不想云顼却蓦的侧身,森冷的瞥了她一眼,“你是何人?”
欧阳离若被他漠然的眼神一瞧,心里一阵紧张,立刻慌乱的解释,“臣女——臣女是——”
“无故阻拦本宫车驾,挑衅邻国公主,阻碍公务,你该当何罪?”云顼出言训斥。
那严肃的模样,仿佛眼前不是娇滴滴的女子,而是一名触犯大楚律例的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