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青玄现在压力很大。
在八大势力中,水月宫其实算不得多厉害,武功招式也远比不上其他门派。
可她们也有自己的绝招。
除了魅术,还有一套诡异的妖功。
致命招式不多,但烦人的很,就像苍蝇一般让人讨厌,却因为她们身形灵活多变,招式诡异莫测,让人无可奈何。
江湖上不乏有高手在她们手中丢了性命。
一旦对方身上有了伤口,那就着了水月宫的道。
因为她们最擅长的就是拖延,拖延着让对方血流殆尽,然后死去。
妖功最大的一个秘诀就是快,快的让人防不胜防。
但她们在云顼和青玄这样的高手眼中,这种“快”就有些贻笑大方了。
因为云顼和青玄更快。
妖功对他们其实并没有多大影响,所以水月宫的人才招架不住,死了那么多。
可对方毕竟人多,所以他们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了伤。
再厉害的高手,一旦受伤,就会不断的流血,动作越大越疾,血流的越多越快。
云顼内力还未恢复,无法动用内力封住伤口让血流变慢,他甚至连心脉也无法护住,所以只能任由体内的血不断流失。
再加上他怕夜长梦多,一直在速战速决,所以他现在伤的很重。
但他不能让青玄一个人对抗那么多人,尤其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水月仙子。
所以他只是缓了一瞬,就立刻又快速攻了过去。
好在对方的人也不同程度受了伤。
但就在他身形刚发动之时,那顶已被他忽略的花轿中忽然又极快的射出一个人影,快如利箭。
那人影仿佛对正在打斗的场面并不感兴趣,他一现身,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云顼袭来。
云顼眸光一凝,立刻闪身避开对方的攻击,断痕泛着幽冷的光芒,向对方而去。
两人眨眼间就过了数招,飞快的相互靠近,又极快的分开。
青玄在瞥见那道攻向云顼的人影时就爆喝一声,将水月宫的人逼退少许,飞身赶向云顼身边。
只是二人过招太快,他刚落下,二人已经打完。
然后他就看见云顼胸口插着一支洞箫,鲜血汩汩而流。
以萧为剑。
难道是......
“殿下——”他目赤欲裂,几乎是踉跄着上前扶住了云顼。
云顼没去管嘴角流出的鲜血,他脸色沉冷,一双眸子深邃如墨,看着对面的人影,缓慢开口,“元鹤?”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仿佛自千年寒潭中淬过一般幽冷。
那人影也晃了晃,不无钦佩的开口,“太子殿下在受伤的情况下,还能作出如此迅速的反击,在下佩服。”
他中气十足,显然这点伤对他算不了什么。
云顼嘲讽的勾了勾唇,“本宫只是没想到,远在海外的天魔岛,竟也会掺和进来。”
说完这句话,他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向后倒去。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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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楚皇怒气冲冲的将一叠纸摔在地上跪着的人身上,怒瞪着他,“你自己看看,你那个儿子都做了些什么?”
他尤不解气,又越过御桌,抬起脚直接踹到那人胸口,“朕这次还真是走眼了,原以为他是个好的,不想竟然藏得这么深。”
“呵!朕就说冷香堡一个江湖势力,怎么总是同朝廷作对,感情是云瑾在背后操纵,他想干什么?是不是还想坐到朕这个位子上?”
亏他上次还以为谋害宁国府不过是一场误会,没想到啊,云瑾竟然是主谋。
他还多次派人刺杀顼儿,若不是顼儿机警,就被他得逞了。
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安王大晚上被楚皇唤到御书房,原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还没来得及问,就被楚皇大骂了一通,外带还赠了一记窝心脚。
他忍住痛意爬起来,见素来对他温和有加的皇兄盛怒至极,明智的没有选择再问,而是捡起散落了一地的纸,细细看了起来。
只是这一看,他就感觉脑袋轰的一声,直接吓破了胆。
这——这些是什么?
这怎么可能是瑾儿做的事?
他的手越抖越厉害,最后几乎连纸都捏不住。
“现在明白了吗?”楚皇冷笑出声,“你的儿子耐不住寂寞了,想当皇帝了,就来杀朕的儿子,你说他怎么不选择直接来杀朕,带着兵逼宫不是更痛快些?”
见安王的脸色惨白如纸,不住的冒出冷汗,他又故意嘲讽,“早点逼宫,也许你还能跟着沾光,做几天皇上呢。”
这下,安王直接吓的魂不附体,连忙趴倒,脸紧紧贴着地毯,颤声请罪,“皇上,臣弟养此逆子,实在是罪该万死啊!”
其实看到他的表现,楚皇就猜测他八成是不知道云瑾的事。
这个皇弟,从小同他非常亲密,当年不管是三王叛乱,还是太后专权,他都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这一边。
可是现在,他的儿子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他怒意稍歇,冷声问,“云瑾回去了吗?”
云瑾一直以来表现不错,而且又是安王的儿子,他原本还打算让他以后好好辅佐顼儿,结果,他竟看中了顼儿的位子,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安王此刻哪里敢说别的,连忙回道,“昨儿个出去以后就没回来,臣弟也一直在找他。”
“好,朕现在就下旨通缉他,只要抓到他,朕绝不会徇私。”楚皇直接告诉他自己的决定。
不迁怒他,不迁怒安王府,已经是他仁至义尽。
安王头磕的咚咚响,“他犯下如此大罪,皇上不必顾念臣弟,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楚皇摆摆手,“行了,你也回去吧,另外,朝中的事,从今以后你就不用再插手了,安心当个闲散王爷就是。”
他是不会动安王府,可也不会再放心用他。
防人之心不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