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了,难道我和皇兄就不是他的子女了?”
这些话她早就想说了。
“皇祖母说我们做的不对,可您又做什么了?”
她眸色嘲讽,“您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公正严明,铁面无私,杀人放火您看不上,谋财害命您也不屑去做,可我们做的每一件事,您敢说您不知道?”
这是她最讨厌皇祖母的地方。
明明她什么都知道,却总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虚伪又做作。
仿佛兰家只有她是好人。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瞬变。
兰皇后更是吓的连连训斥,“荣华,不得胡说。”
“这些话,谁教给你的?”兰太后危险的眯了眯眼。
以荣华的脑子,绝对想不到这些。
见场面有些僵,兰王勉强笑着打圆场,“皇姑母,您别听荣华胡说,她是小孩子不懂事,您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无人教孙儿。”荣华公主眼中心虚一闪而过,梗着脖子反驳。
“您总觉得凭您的威信,您的手段,玩玩阴谋诡计便可杀人于无形,可您赢了吗?”
她似乎豁出去了,越说越起劲,“幽冥谷被灭门,表哥的一身功夫被云顼所废,您做什么了?”
“舅舅被赶出朝堂,兰家被打压的抬不起头,您又在哪里?”
“母后被禁足,被褫夺六宫之权,皇兄的势力一点一点被云顼蚕食,您还是稳坐后宫,什么都不管。”
“您说母后拿兰家做踏脚石,真是好笑,母后本就是兰家人,她为皇兄谋划,为兰家着想,有什么错,难不成真要等到云顼继位,拿兰家大开杀戒才好吗?”
她一股脑说完,偶一抬眸,这才发现兰太后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似是恼怒,却又不大像。
她心里不免有些打鼓。
那个人让她用激将法说服皇祖母,教了她这些话,也不知管不管用。
兰皇后彻底怔住,呆呆的看着荣华。
不得不承认,荣华今日的胆子太大了,什么话都敢说。
其他人也是一脸紧张,生怕荣华触怒兰太后。
可奇怪的是,兰太后却并未像众人想象的那般发火。
虽然荣华的很多话,已经触及到了她内心最隐秘的存在。
她罕见的沉默下来,只是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一时间,大殿静悄悄的,没人敢主动开口。
良久,兰王才小心翼翼的辩解,“皇姑母,侄儿只是想救兰家,毕竟,云顼步步紧逼,兰家如今已经江河日下,若是再拖下去,恐怕难逃覆亡的命运。”
云顼的势力越来越大,关键皇上还一直信任于他,他们没有任何机会,只能铤而走险。
况且,只要里应外合,配合得当,拿下云顼不是问题。
“云顼继位不会放过兰家,唯有拥立表弟,兰家才能死而复生。”
兰隐轩温声解释,“皇老姑母,您也不必因为先帝而内疚,我们并不会害皇上,只是打算让他昏迷一段时间,好趁机对云顼动手。”
他原本并不同意这个计划。
太过冒险。
而他已经冒过一次险。
和冷香堡联合灭掉宁国府。
结果就是宁国府毫发无伤,他的幽冥谷,却被云顼报复,彻底消失在江湖上。
而他,也成了半个废人。
可终究,想除去云顼的迫切,战胜了他的犹豫。
人不可能一直失败。
同样的,也不可能一直会成功。
云顼,他的运气,不会每次都这么好。
这一次,他有把握。
“你们这是把哀家往绝路上逼啊!”
长久的沉默不语,兰太后终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无奈而悲伤。
一瞬间,她仿佛苍老了许多。
“哀家并非不想救兰家,只是时机未到,贸然行动,只会给对方递上把柄。”
她颓然闭眼,“如今,你们看着办吧!”
她已经失算过一次。
皇家的信任,少之又少。
所以她满怀信心的利用百姓对云顼的拥护,想要离间他和皇上。
只要他们离心离德,不再彼此信任,到时再对云顼动手,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就是再强,如今也不过只是个储君而已。
可终究,他们的父子同心,让她功亏一篑。
而如今箭在弦上,她既阻止不及,那便只有倾力助他们一条路。
毕竟,兰家不能败。
这一点,在明德宫的时候,她就想通了。
只是被算计被欺瞒的一腔怒火,终要发泄出来,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巴掌。
见兰太后有了退让之意,几人的神情明显一松。
兰皇后立刻得意洋洋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母后,您放心,云顼这次在劫难逃,只要让李尚和梅妃招认,是他们下毒,再供出云顼,那这个毒害皇上的罪名,他就跑不了。”
“况且我们手上有两支禁军,还有您的暗卫密影,边关又有表兄坐镇,而云顼手上只有区区三千御卫,还有一半不在京城,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云瑜生怕兰太后反悔,立刻头头是道的分析起来。
兰太后见他们成竹在胸,没有一点危机感,心中忧虑。
又因着怒气尚未完全消除,她便故意冷淡开口,“你们既有计划,就不必再禀报于哀家了,该怎么做,就去做吧!”
她明白,她已管不了那么多。
从他们决心对她先斩后奏的那一刻起,她就已不再是兰家的主心骨。
“皇姑母,”兰王和兰皇后对视一眼,连忙开口央求,“还有两件事,尚需您出面。”
对于这次行动,他们是有把握。
可兰太后这一环节,绝对不能少。
兰太后沉沉扫了二人一眼,猜到他们要说什么,终是叹声道,“朝堂一事,不用你们说,哀家自会去做,但隐泽暂时不能回京。”
兰隐泽多年来一直驻守边关,手握重兵,是兰家最后的倚仗。
亦或者说,是兰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