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看着他焦急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兄弟俩还真是奇怪。”
明明都在京城,却连对方住哪儿都不知道。
宁老太君却没管那么多,见唐令走了,她立刻向林倾暖招手,“暖儿,快过来让外祖母瞧瞧,有没有磕着碰着。”
林倾暖乖巧的走过去,顺势窝在宁老太君怀里,笑着道,“外祖母放心,暖儿没事。”
她抬起凤眸,又关切的问,“这两日,宁国府也没什么事吧?”
兰家的一举一动都在云顼的监视之下,若是宁国府有事,云顼必然会救。
可她这么多日不在,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能有什么事,兰家总不能平白无故的带兵打进来,无非就是在外面耀武扬威罢了。”宁老太君搂着她,不甚在意道。
宁国府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不至于被一个小小的兰家吓到。
宁国公也爽朗一笑,“宁国府再不济,也是钦定的国公府,兰家就算要寻事,也得有个由头。”
他慈爱的看着林倾暖,目露欣慰,“皇上和储君有事,我宁国府的儿女,自当冲锋陷阵,护君周全,暖儿,你这次做的很对,外祖父很满意。”
所有的事,他都听知书说了,自然知道了暖儿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不愧为他宁国府的女儿。
“外祖父不知道,暖儿差一点,就成了兰家对付宁国府的由头了。”林倾暖吐吐舌头,不好意思道。
若她真的被诬陷了给皇上下毒,那宁国府必然会受到牵连。
到时候,兰家恐怕就会对宁国府下手了。
“还好我们暖儿聪明,没有着了她们的道。”宁老太君笑眯眯的夸赞,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其实前几日,她又何尝不是日夜担心,担心暖儿在宫中会遭遇危险。
她都打定了主意,一旦对方要对暖儿下手,她豁出这把老骨头,也要保下暖儿。
可暖儿,再一次让他们刮目相看。
“我可不会给他们陷害宁国府的机会。”林倾暖自信扬唇。
谁都别想伤害她的亲人。
瞧着宁国公和宁老太君的兴致都很高,她话锋一转,趁机道,“外祖父,外祖母,暖儿明日就要去江夏了。”
渊儿已经去了会州,所以外祖父和外祖母,想必已经知道了。
毕竟,刚才她故意提起去江夏之事,三舅舅并未表现出任何惊讶。
看来渊儿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做了很多事。
果然,宁国公和宁老太君并未说什么,只是对她出发的时间有些惊讶,“明日就走?”
这丫头刚从宫中回来,就又要离开了?
林倾暖点点头,“渊儿还在会州等着,暖儿不好再耽搁。”
再等不到她,渊儿恐怕该返回京城了。
宁老太君摸着她的头,悠悠叹气,“早点回去也好,你和顼儿的亲事也没几个月了,总要留些时间准备。”
“两国和亲,是天大的喜事,不能草率了去,外祖母便是再舍不得,也不会拦着你们。”
只是原本打算让暖儿从宁国府出嫁,如今也不能够了。
瞧出了宁老太君的伤感,宁国公连忙安慰,“暖儿和渊儿不过只是离开几个月而已,以后长长久久都会在大楚待着,什么时候想回宁国府,就可以回来,你还担心什么?”
既然两个孩子知道了自己的生父,那自是要去相认的。
想必舒依泉下有知,也会支持他们的决定。
林倾暖也笑着哄道,“外祖母,外祖父说的对,我们住几个月便回来,到时候,每日就待在您身边,哪儿也不去。”
东宫离宁国府并不远,她可以经常回来。
“你个傻丫头,”宁老太君自她额头戳了一下,”都快嫁人了,还想着每日回来陪我这个老婆子,只怕到时候你愿意,顼儿可不愿意。”
不过听她这么说,她心里还是好受了些。
林倾暖笑着挽上宁老太君的手臂,将头搁在她肩膀上,“暖儿就是嫁了人,也永远都是您的外孙女儿。”
熨帖的话,让宁老太君心底的惆怅彻底散去,慈爱的拍了拍她的手臂,“好孩子。”
又陪着宁老太君待了一会儿,林倾暖便出了前厅。
外祖父和外祖母未阻止她去江夏,她总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想着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她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出了前院,她刚要穿过月洞门,一个陌生的少年忽然跑了过来,将手上的东西高高举起,恭声道,“林三小姐,这是我们庄主给您的东西,请您务必收下。”
林倾暖停下脚步,目光扫向他手上平举着的令牌,微微一愣,“唐家庄?”
唐令给她唐家庄的令牌做什么?
那名少年低着头回道,“我们庄主说,林三小姐对唐家庄有大恩,以后不管您有什么吩咐,唐家庄所有弟子都万死不辞。”
他又将令牌向林倾暖递近了些,“庄主说,有此令牌为证。”
林倾暖这才明白过来。
大约是唐令为了感谢她给唐乔治腿,所以给了她这个承诺。
而他因为急着去见唐乔,便委托了这个唐家庄的弟子交给她。
亦或者说,是他自己不大好意思。
想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淡淡一笑,“回去告诉你们唐庄主,就说他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令牌就不必了,我帮师父,和唐家庄没有关系。”
唐令的举动让她意外,甚至还有些触动,但她也不会收他的礼物。
她对唐家庄,并无什么恩德。
那名少年听她竟然拒绝了,不由诧异的抬起了头。
这下,林倾暖终于瞧清了他的长相。
年纪不大,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清秀的脸庞上还带着一丝稚嫩,比起其他唐家庄弟子,要小上不少。
林倾暖见他讨喜,刚要细问几句,身后忽然传来了漫萧颤抖的声音,“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