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打赢此战,非宁家军不可。
宁知远一副我就知道你又要胡来的表情,睨了她一眼。
末了,他觉得还是要问清楚,免得冤枉了这丫头,便又耐着性子问,“要多少?”
若只是要个几十几百的,也不是不能给她。
见大舅舅松了口,林倾暖唇边的笑意顿时愈发灿烂,立即伸出食指比划了下,“不多,就一万。”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兵马,她就是想再多法子,也是枉然。
还好大舅舅在这里,借个兵马,应不是难事。
她粗略的算了下,若是计划得当,一万人马也够用了。
毕竟时间紧迫,若是太多,训练不出她要的效果,反而弄巧成拙。
……
宁知远目露震惊之色。
这丫头还真敢要。
宁家军统共才五万,她张口就要一万。
好一会儿,他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暖儿,你要这么多兵马,打算做何用处?”
打仗不是儿戏,带兵也并非像她想象的那么容易,若无经验,即便是宁家军,到时也只怕会出乱子。
一万人马,对于她这个从未上过战场的人来说,已经不少了。
林倾暖笑容微敛,凤眸正色浮起,“大舅舅,不管我们能否得到这批粮草,都不能让它落入魏良手中。”
粮草是江夏大军的命脉,也是结束这场战争的关键所在。
更何况,她正要利用这次机会,狠狠挫一挫魏良的锐气。
听她再一次提及,宁知远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她果然是奔着江夏的粮草去的。
他面色欣慰又无奈,“有大舅舅在,用不着你去犯险。”
暖儿素有主见,她既提了出来,必是经过深思熟虑,不会轻言放弃。
若是旁的事,他多半也会依着她。
可此次不同。
这是打仗,是实实在在会流血,会死人的。
他怎放心让她一个姑娘家去上战场?
便是她会功夫也不成。
况且,对方如此重视这批粮草,定会派重兵运送,想要劫过来,没有周祥的计划,充分的准备,谈何容易?
“大舅舅,暖儿没有冲动。”
林倾暖眸色冷静,语气平和,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
“我详细研究过运送粮草的路线,虽说可能要同时面对江夏和南疆两方敌军,但只要我们计划得当,就并非难事。”
事在人为。
打仗从来就没有十全十的胜利,端看人怎么应变罢了。
同魏良的这一场博弈,她有信心。
“魏良拥兵四十万,可能去青州,也可能去别的地方,大舅舅若是贸然离开镇阳堡,一旦我们之前的猜测有变,六堡不能前后相顾,必会影响局势,到时师父在青州,也会孤掌难鸣,陷入被动。”
整场战局看来,青州虽是关键,但六堡却是活棋。
所以一步都不能踏错。
况且,镇阳堡动静太大,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到时魏良若率大军去救,那他们所有的计划,都将功亏一篑。
六堡中的统帅,魏良最忌惮的便是大舅舅,所以大舅舅不动,他就不会轻易行动。
“大舅舅,我并非一意孤行,定要亲自去打这场仗,若是方便,您也可以派人领兵,我只暗中协助即可。”
她既答应过云顼,就不会任性妄为。
再说了,她如今身份特殊,也不便直接参与进来。
宁知远沉默。
他不知暖儿是如何懂得这些的。
明明她从未进过军营,甚至连本兵书都不曾摸过。
可他就是有种直觉。
即便这一万人让她来统领,她也能打出一个漂亮的胜仗来。
他犹豫片刻,终是做出了选择,“我让于韶带兵配合你。”
暖儿说的对。
面对四十万敌军,他们谁都不能大意。
稍有不慎,便是生灵涂炭。
既然她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他同意又何妨?
暖儿若真能将这粮草劫下,便是大功一件,于国祚,于社稷,都大有裨益。
怕她同于韶不熟,他又开口解释,“你大表哥另有任务,恐不能同你一起。”
他既已答应了于韶,便将这次机会给他。
暖儿如今作男子装扮,也无什么不妥。
林倾暖眸含笑意,“于小将军少年英雄,自是最合适不过。”
不管是大表哥,还是于韶,只要大舅舅同意借兵,一切都好说。
宁知远又叮嘱了几句打仗的细节,见她一一应了,这才放心。
“三日后,我会点一万骑兵给你,让于韶同你一起出发。”
他则留在镇阳堡,用来迷惑魏良,给她赢得行动的时间。
“大舅舅——”
林倾暖摇头,“这一万人马,我明日就要。”
若非知道选兵不那么容易,今日她就想要了。
时间紧迫,她没有太多时间用来等待。
“明日?”
宁知远不解挑眉,“为何这般着急?”
粮草既是三日后才到,何需现在就发兵?
林倾暖弯唇一笑,走到桌边,执起笔,在纸上快速画了几下,然后抬头看向宁知远,“大舅舅,且看这个。”
既探得对方兵马情况,她自也要有所准备。
宁知远将信将疑的走过去,垂眸一看,见纸上画的,赫然是一个简易的阵法。
虽不过寥寥几笔,阵型阵式却栩栩如生,让人一目了然。
只是如此小巧的阵法,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这是,三才阵?”
瞧了半日,他觉得像三才阵,却又不完全是。
他自幼学习排兵布阵,自然知道阵法在战争中,常常有很多变化,以适应实际的需要。
就比方暖儿现在所画的阵法,看上去只需十几人,而三才阵,则至少得百人以上,方可成阵。
林倾暖搁下笔,“是,又不是。”
她眼眸微露笑意,神秘勾唇,“大舅舅,且容暖儿先卖个关子,到时您就知道了。
她心里对大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