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世的大婚,就算拼了性命,也不会让任何事情耽搁。
只是,不早些解决前朝余孽一事,天下又何时才能安定?
他和暖儿也不会安心。
见云顼如此坚持,楚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得依着他的意思,同意了让他前去南诏。
他约摸着,顼儿素来是个有分寸的,既然他决定了这么做,那应是有十成把握的。
退一万步讲,即便到时出了什么岔子,他自己想法子补救去,别怪他这个做父皇的没提醒过他。
东宫。
云顼修长的手指轻叩于黄花梨桌面,目光幽深,看向下首站着的几名官员,低醇的嗓音中,透着几分似有若无的压力,“本宫刚才说的,各位大人可明白了?”
坚持去南诏,一则为了国事,二则,他有自己的打算。
这个打算,自暖儿离开之后,便时不时的在他脑海里冒出。
如今终于等到机会,他怎会错过?
几名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齐齐将视线投向为首之人。
礼部尚书霍高义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只得强作笑脸,勉力劝道,“殿下所言,倒是个法子,只是——只是有些不大合礼制。”
他神色为难,“若是群臣议论起来——”
尤其如今江楚关系如履薄冰,那些御史若就此事大做文章,上书弹劾,对殿下的名声可是大为不利。
虽然殿下行事素来率性而为,甚少考虑这些,但三人成虎,他身为臣子,总不能不替殿下考虑。
“霍大人,本宫只是说如果而已。”
云顼眼眸深邃如潭,直看的几人不敢再同他对视,纷纷低下了头,他这才不疾不徐的继续开口:
“更何况,本宫是因南诏之事脱不开身,即便是御史,也不能不顾国事,胡乱妄言吧?”
年前新提拔的一批御史,大多为近几年的进士出身,年轻气盛,心绪浮躁,京城稍有风吹草动,便喜欢添油加醋的弹劾,朝中老臣大多都已领教。
今日他特意将礼部的人唤来,便是为了堵住他们的嘴。
顺便纠正一下这股子不良的风气。
霍高义受云顼一点拨,顿时醒悟过来,连忙跟着笑道,“是下官愚钝了,殿下即将大婚,却仍然不忘国事,实乃国之大幸。”
原来殿下早就想好了说辞。
其他官员见状,连忙附和,“太子殿下英明。”
云顼眸中终于噙出一丝笑意,语气亦温和了许多,“大婚所有事宜,本宫均已过目,你们只需按规置办便是。”
说到这里,他神色倏地严肃起来,“大婚期间,本宫不希望有任何纰漏。”
大到每一步礼节,小到每一样物什,他都是一一查验无误后,方吩咐礼部筹备。
霍高义等人齐声应道,“是,殿下。”
……
青玄刚出书房,便被许总管神神秘秘拉到了角落。
知道他又要打听消息,他神色无奈,“许总管,殿下要的东西可都准备齐全了?”
殿下明日就要动身,时间紧凑,可丝毫都耽误不得。
许总管直接忽略掉他的话,满脸忧心忡忡,“青玄你说说,都什么时候了,殿下竟还要去南诏?”
他边说边扳着手指控诉,“如今距大婚只剩下两个半月,两个半月那,这一来一回的,路上还要耽搁许久,你说殿下能赶得及么?”
两国相距千里之遥,算算时间,至多半个月后,去往江夏的使节和聘礼就该出发了。
他能不心急吗?
青玄笑着宽慰,“许总管,放心吧,殿下自有打算。”
据他瞧着,殿下的心思藏的深着呢。
“你可别唬我。”
许总管搭上他的肩,语重心长的劝道,“殿下政务繁忙,这些家事,咱们得经常提点着点。”
赶快将暖小姐娶回来,再生个皇孙,才是最紧要的。
朝中那么多人,再换个人去就是了。
青玄抚额,“那要不,许总管你去劝劝殿下,让他别去南诏了?”
殿下决定的事,他一个暗卫,哪里敢说什么?
许总管这是有多高估他?
闻言,许总管顿时横了他一眼,“这是朝中之事,我一个内侍哪能多言,你这不是害我呢么。”
青玄,“……”
他双手一摊,“那是皇上和殿下决定的事,我也没法子啊!”
见许总管还想说什么,他只得进一步点拨,“您就别操这个心了,说不准,殿下比您预想的还要早到江夏呢。”
事关暖小姐,太子殿下向来比谁都急。
许总管愣了一瞬,忽然一拍脑门,一改方才的愁眉苦脸,“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咱们殿下这是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
亏他还操心这操心那的。
青玄连忙捂他的嘴,“许总管你小点儿声,殿下就在里面呢。”
他这不也是猜测么。
二人正说着,忽见云顼自书房阔步走了出来。
许总管瞧见,立即扔下青玄,几乎是三步并做两步的跟了上去,笑眯眯道,“殿下,您要出去啊?”
闻言,云顼停步,神情似笑非笑,“许伯,东宫最近可是无事要忙?”
说罢,他犀利的眼神轻飘飘扫过青玄。
青玄顿时心里哀嚎,完了。
擅自揣测主子心思的罪名,跑不掉了。
“有,当然有了。”
许总管一脸讪笑,“这几日,老奴可是把东宫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精心布置了一遍,保证每一处都喜喜庆庆的,暖小姐瞧着一定喜欢。”
天知道,东宫盼太子妃可是盼许久了。
殿下成婚,皇后娘娘若是在天有灵,也该安心了。
云顼墨眸噙出几分笑意,没再拿他的逾距说事,“许伯辛苦了。”
许总管跟着他多年,是为数不多真心为他好的人。
所以对于他偶尔的僭越,他寻常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见。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