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云千朝柳絮淡淡一笑,不待柳絮做出反应便离开。
留下柳絮一人站在原地,喃喃道:“来日方长?云千啊,我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看明白你。”
这几日,云千因为额头上的伤便没有去国子监,只是自己一个人坐在云府的小院里发呆,刘嬷嬷见云千一人,便道:“小姐怎又开始不说话了?”
“嗯?”又?云千内心抓住这个字,难道从前的云千不太爱说话。
便一副撒娇的样子道:“嬷嬷,瞧你说的,好像我从前不爱说话似的。”
刘嬷嬷拿着一萝菜坐在云千对面道:“哎,小姐,老奴说句不中听的,虽然老爷不经常陪着小姐,可老爷还是疼爱小姐的,小姐以后若能开开心心的,老爷和夫人在天之灵也会高兴。”
“嗯,我知道。”
刘嬷嬷择着手里的菜说:“其实有一次,小姐你生了场重病,老爷当时便从千里外连夜赶回来了,那天晚上我差点没认出来那是老爷,头发乱糟糟的,眼下是乌青色,衣服皱的都可以看出来是几天没还过了,哎,除夫人去世那次,我还是头次看见老爷那副模样。”
云千沉默了,那时候的云将军应该也很害怕唯一的女儿随妻子而去吧,只是未曾料到,是自己先离开。
曾经的云千想来也是知道,云将军对她的关心,不然也不会甘愿让出身份,也要让我替将军报仇,内心不禁叹了口气,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云千突然道:“嬷嬷,今日也无什么事,你和我讲讲爹爹和娘亲的故事吧?”
刘嬷嬷一听云千这样说,立刻来了兴致道:“小姐是不知道,当年的老爷那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原来,云家世代为将,当年的云将军也就是云峰,更是难得一遇的将帅之才,方才弱冠,便已经是先锋,随云老将军征战四方, 而云千的娘,只是一名身在贱籍的女子,无姓只有名为秀眉,而曾经的秀眉也是风月楼一等一的头牌。
云峰凯旋归来去了那风月楼里,一眼便喜欢上了秀眉姑娘,开始云峰会常常去找秀眉,可突然,秀眉不知怎的,直接对云峰避而不见,云峰一着急,干脆天天在风月楼下守着,结果被云老将军抓回去狠狠抽了一顿,即使带伤也要去,后来不知怎得,秀眉被官府以通敌谋反罪名拿了去,那时皇帝新上任,最忌讳的就是这些了,云峰非说秀眉姑娘是冤枉的,甚至为了这事,把官府里的人都揍了一顿,险些要劫狱去了。
后来闹得实在太大了,再加上朝中有许多人替云峰求情,皇上才饶了人,甚至还顺便赐两人的婚事。
云千听到这里不禁问道:“嬷嬷,当年祖父管爹爹管得严吗?”
刘嬷嬷答到:“严,可严了,这哪怕是在家里呀都像在那军营里似的,除非是大日子,不然那可是滴酒不让老爷粘。”
“那可就奇怪了?祖父既然管得这么严,爹爹又怎会随意跑到那风月楼里去?”云千道。
刘嬷嬷也停下了择菜的动作说:“这个,好像是老爷的朋友带老爷去的,哎,这就说明老爷和夫人命中注定有这缘分啊。”
云千感觉好像有什么快要呼之欲出,立刻问:“嬷嬷可还记得是谁啊?”
刘嬷嬷说:“这几十年过去了,谁还记得啊。”
云千叹了口气:“哎,好吧。”
便自己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的她一直在细想当年的事,如果刘嬷嬷所说不错的话,疑点是真的很多。
且不说云将军怎么就突然去了风月阁,单就说秀眉当年可是通敌谋反的死罪,可结果不仅没死还嫁给了云将军,就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将秀眉推向云将军。
那么这力量的背后是什么人呐?用意是什么?事情过去这么久,要想查起来,确实难啊。
云千闭着眼用食指揉了揉眉心,这些事实在太扑朔迷离了。
这时刘嬷嬷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小姐,宫里来人了,说皇后娘娘请小姐进宫一叙。”
云千虽然知道这趟是跑不了了,但还是不死心的说:“有没有告诉来的人,我在养病,不宜出门啊。”
“说了,但那公公说,要是这样更要进宫,请太医给小姐看看。”
话到此处,云千知道必须要去了,便道:“好吧,请公公稍等一会,我收拾一下。”
云千起身仔细挑选了件蓝色收腰的衣服打扮了一番,随后在发辫处卡上一朵水蓝色的绒花,便出门了。
这次来的公公与上次不是同一个人,看起来明显比上一个人谦恭有礼。
那人见了云千便道了一声:“君誉郡主万福。”
云千微笑着道:“嗯,不知公公如何称呼?”
“贱名小崔子,恐污郡主耳了。”
“崔公公好,不知皇后娘娘寻我有什么事?”说着便从手里拿出一个分量足的钱袋递了过去。
谁知崔公公连碰都不碰一下,只是将腰压的更低道:“没什么大事,只是皇后娘娘想于郡主一叙而已。”
云千看崔公公这里是套不出什么话了,便悻悻收了钱袋,随崔公公进宫。
云千虽然从没有来过宫里,但和想象中的感觉也差不多,朱红高墙金砖瓦,路过御花园,七七八八的宫人正在锤头打扫。
不知为何,明明是最金碧辉煌的地方,却总有一股死气围绕,哪怕是充满阳光的花园里,也似乎没有半点温度,那是一种轻轻触碰就会直击心脏的冰冷。
顾不得这么多,云千紧跟崔公公的脚步,要是在这里迷路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一会便到了皇后娘娘的宫殿,这里看起来没有多少个宫人,进门云千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香味,这不是一般女子香包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