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心情,就是有一股突如其来的冲动,苏晚青拿出手机,找到闻宴祁的对话框,打了一行字:【你在干嘛?】
打完后她仔细端详了几秒,觉得有点儿没话找话那意思,于是又删掉,重新编辑了一句:【你在家吗?】
确认没什么问题了,她点了发送。
低头喝了口咖啡,苏晚青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看了会窗外的银杏树,又把手机翻过来屏幕朝上,闻宴祁一直没回,她就一直无意义地重复这些动作。
直到三分钟后,手机震动了一下——
闻老师:【在家,你要回来吗?】
唇边勾起的弧度有什么深意,苏晚青也来不及细想,只是重新把手机拿起来,这次是在心里盘算好,然后才开始编辑:【我待会儿可能要回去一趟,如果你没吃午饭,我可以帮你带一份。】
她只记得自己是刚吃完午饭,并没注意到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半。
左岸水榭里,闻宴祁走上露台,垂眼看着手中的手机,屏幕右上角的时间是14:26,可他还是指尖轻触,在对话框里打下了“没有”两个字。
苏晚青几乎是秒回:【那我现在就去给你买。】
屏幕上不再有新的消息,闻宴祁收起手机,眯着眼看了会儿远处,良久,刚要转身回房,手机重新响了起来。这次是电话。
“喂。”
老太太的声音有些闷,像是午睡刚醒似的,带着点儿倦意,“今天星期六,你们俩都不上班吧?”
闻宴祁脚步一顿,“您有什么安排?”
“我给苏丫头挑了几件首饰,今天中午刚送到,你们要是晚上没有其他事......”说着这里,她语气缓了些,“晚饭就来澄园吃吧。”
闻宴祁沉默了几秒,“今天不是十五吧?”
“你这孩子,非得十五才能回来吗?谁家孩子像你一样,一个月就回来一次。”老太太大约也自知理亏,开始扯其他的,“我听小邢说你们俩现在还分房睡呢?你都回国多久了,也不带人见家长,也不说要办婚礼,苏丫头性格再好,心里也会嘀咕的,你这就是不重视人家。”
闻宴祁掐了把眉心,走进房间,在床边坐下了。
这场争论的重点在哪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闻宴祁每次碰上这种和闻道升有关的话题,不耐烦总是第一反应,可这样的不耐烦在老太太面前,又每次都会偃旗息鼓。
他和闻道升这辈子都没有什么父慈子孝的可能,老太太未必瞧不出来,可她就是不愿意放弃。
“我在澄园也住不了多久了,马上天冷了,我肯定是要回荣港去的,趁我还在这儿,你就带苏丫头过来吧,咱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吃顿饭,可以吗?”
老太太甚少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宛如应了这秋风,有种横扫落叶的苍茫和灰败之气,闻宴祁听不得,心肠也硬不起来,“我可以回去。”
“但她好朋友刚做了一个小手术,身旁没人照顾。”他不想勉强苏晚青,因此留了几分说话的余地,“她可能没时间过去。”
老太太一听到这,紧张了几分,“什么朋友?年纪轻轻的,做了什么手术?”
“没事,就是慢性阑尾炎。”闻宴祁察觉出什么,老太太最近是有些讳疾忌医,于是试探性地问,“您最近胃口还好吗?”
“你晚上过来,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挂上电话,闻宴祁在床边坐了会儿,心头有些消沉的烦闷,修长手指捏着手机,屏幕上的对话被挡了一半,依然能看见苏晚青的头像。
那一树无瑕的,呆头呆脑的小槐花。
他不用问都知道,她一定会答应。
苏晚青是和物业的工作人员一起回来的。
物业搬来龟背竹和郁金香,都是应季的花草,左岸水榭每逢换季,客厅阳台的绿植都会由物业采买,统一更换。
闻宴祁握着门把手抬眼看去,苏晚青还帮忙搬了一小盆,打包好的饭菜挂在小臂上,白净的皮肤被勒出一道红痕。
他走过去,将那盆小小的海棠接过来,单手托着,指尖又绕过打包带下面,将袋子也一并拿了过去。
苏晚青两手同时空下来,眼底出现一瞬间的怔忪,随即弯唇轻笑,在闻宴祁转身后,跟着他走了进去。
物业人员摆放好花草就离开了,苏晚青蹲在地上,最后调整了一下位置,然后站起来,一转身,看见闻宴祁停在沙发旁,身上是一件灰白色的圆领卫衣,正对着窗外天光,天然的打光板将他面色衬得越发温润如玉。
“如果你不想去,”他的嗓音带着歉意,“我可以一个人回,也别担心老太太生气,有说辞可以应付。”
苏晚青逆着光站着,头发有些乱,她伸出手捋了捋,温声道:“我可以去啊,我也有段时间没见过奶奶了。”
闻宴祁略略抬眉,“是真的愿意?”
“......真的。”苏晚青瞧了眼岛台上的饭盒,“那......那个饭你还吃吗?”
闻宴祁转身看过去,“吃。”
苏晚青抿抿唇,“那你先吃,我上楼换衣服。”
她说完就往楼梯上跑,跑着跑着又停下来,“第一次去你家,我空着手不太好吧?”
苏晚青想起他那个无所不能的秘书,刚想问他有没有让秘书准备,就见闻宴祁脚步顿住,眉心略一蹙起,认真思索了两秒,回她一句“也是”。
“那待会儿等你收拾好,我陪你去超市逛逛。”
苏晚青扶着栏杆,也不作他想,点了点头:“好的。”
第一次去闻宴祁家里吃饭,虽然奶奶和梅清都是熟人了,但苏晚青还有有些隐约的紧张。
她挑了一件草青色的针织连衣裙,抬气色,端庄也不会过于正式,唯一的不好就是过于显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