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即将抵达的时候, 苏晚青收到沈梳音的消息。
弥楚在晚上八点半之前算是音乐餐厅,沈梳音给她发来了菜单,让她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苏晚青问了一下闻宴祁, 他说不挑食,她就随便勾了两道发过去。
沈梳音收到后给她发了个“OK”的表情包, 随后发了个小视频过来,视角像是偷拍,拍得是翟绪跟着一个女孩从走廊上走过去的画面。
苏晚青:【这个女生是谁呀?】
翟绪的酒场虽然姑娘多,但苏晚青还真没见过他自己带姑娘过去, 几个月前的情人节他还说自己是寡王, 这会儿看视频里的样子, 连人家下台阶手都伸出来虚虚扶着。
沈梳音:【他大学的前女友,前几天来滨城工作了,他这是又看到复合的希望了。】
苏晚青:【你哥还挺长情。】
沈梳音发了个小狗狗托腮的表情包过来:【他长情有什么用啊?他还让我一会儿帮帮他,哎呀想想就烦, 人家现在是国外新锐摄影师了,搞艺术的, 怎么可能看得上他这样的败家子?】
苏晚青:【......】
结束这段对话, 苏晚青想起也的确有段日子没见过翟绪了,侧过身子, 看向开车的闻宴祁,“忘了问你呢, 翟绪知道我们俩在一起的事情吗?”
“不知道。”闻宴祁目光平直地落在前方, 想起什么, 偏过头看她, “怎么, 打算待会儿给我个名分?”
“他要是问的话就说,不问的话就别主动说了......”
苏晚青想起他和闻宴祁在一起的契机,好像就是那次醉酒。如果翟绪知道两人在一起了,少不得要追根究底,再提起那个醉态百出的夜晚。
车子左转进入酒吧街,闻宴祁放缓了车速,语气促狭,“都多大的人了,谈个恋爱像偷情似的。”
“哎呀,我又没有说不公开。”苏晚青讨好地挠了挠他的手心,“就是过段日子再说嘛。”
闻宴祁看到弥楚的招牌在将暗未暗的夜色里闪耀,默不作声地踩下刹车,偏过头还想说什么的,看到拱手讨乖的人,喉咙蓦地紧了一瞬。
这段时间,苏晚青撒娇的语气掐得越来越紧,可能她自己都没发觉,眼睛弯起来的时候像盛了水光,是另一种形式的媚意横生,浑然天成。
“不说话就是答应我咯!”
苏晚青并没察觉到氛围的隐秘变化,哼着歌就去拉车门了。
闻宴祁听着车门被“砰”一声关上,默了几秒,自嘲地笑了声。
将车钥匙递给酒吧门口专门泊车的服务生,闻宴祁刚想进去,突然听见一声呼喊——
“宴祁。”
闻宴祁转过身,梁蔚轻也刚好从车上下来,往他走的时候从怀里拿出了一包烟。
苏晚青还在台阶上等他,闻宴祁朝她抬了抬下巴,“你先进去。”
苏晚青点点头进去了。
梁蔚轻走到他旁边,递了根烟过去,嗓音温厚,“聊聊?”
顿了几秒,闻宴祁接过了那根烟。
两人走到酒吧门口的垃圾桶旁,梁蔚轻噙上一根烟,头微微偏了几分,凑上火光,点燃后又把打火机递过去。
闻宴祁手腕略抬,回绝了。
以为他只是这会儿不想抽,梁蔚轻也没说什么,收回打火机,掸了下烟灰,“上回的事儿一直想找你聊聊,怕你多想,就没找。”
“我不会多想。”闻宴祁捏着那根烟,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指尖绕着,“我的意思也跟翟绪说过了,希望你别怪我。”
“我怎么可能会怪你?”梁蔚轻苦笑了声,“没立场做的事,就算做了也只会招人烦。”
他语气低沉,透着股说不出的颓靡。
闻宴祁不知道能说什么,突然想起第一次见梁蔚轻时的样子。
那是大一的寒假,闻宴祁是为了老太太回国的,回来后才发现老太太明天才会从荣港过来,他不想回家,就去找了翟绪。
梁蔚轻那时候也因为什么矛盾跟家里闹翻了,两个暂时无家可归的人聚在翟绪家,男生的友谊很奇怪,许多时候都是只看第一面的缘分。
翟绪的朋友向来多,闻宴祁少有能玩到一起去的,但他和梁蔚轻算得上一见如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俩人算是一类人,对什么都不热衷,但执着起来也是真执着。
“说深了怕你笑话,我也知道荟西对我没有感觉。”梁蔚轻喟叹一声,“但有时候我做事,真也不图她回报什么,就是自己想做,你能明白吗?”
有风吹过来,闻宴祁又看了眼手里的烟,感觉喉咙发痒,他强行压了下去,寡声应着,“明白。”
感情这回事儿,最是违背孤掌难鸣这个道理的,人一旦陷进去,再大的独角戏也能无怨无悔地撑下去。
梁蔚轻抬眉看他一眼,没说话。
他们三个人里,要说对感情最没心没肺的人,大约就是闻宴祁了,因此那句明白,他也没有尽信。
又掸了下烟灰,梁蔚轻轻声道,“荟西一会儿也过来,不过不是翟绪喊得,她同事过生日,跟我们不是一桌。”
闻宴祁松散地站着,肩膀微微塌陷下来,整个人透着一种游刃有余的冷淡和桀骜,“你不用跟我说这个。”
梁蔚轻点了点头,掐灭了猩红,又看到闻宴祁手中那只未点的烟,还想把打火机递过去。
闻宴祁直接把烟折了,扔进垃圾桶,漫不经心道,“不抽,戒了。”
说完就往酒吧走。
梁蔚轻看着他清隽的背影,心里浮出一丝猜想,想完自己又觉得难以置信。
闻宴祁回去的时候,苏晚青已经和沈梳音吃上了。
三面环形沙发,苏晚青和沈梳音坐在一侧,翟绪和前女友夏露坐在她们对面,闻宴祁走过去,看苏晚青压根没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