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进入别人的梦境,实在是太玄乎了。
安杳想要强迫自己醒来。
但是不管她一次又一次闭眼睁眼、心里念叨了千百遍,还是掐自己的手腕和大腿……都没办法醒来,就仿佛彻底陷入了这个梦境似的。
这不得不让她感觉到有些恐慌。
又试了半天,确定自己确实没办法自主醒来之后,安杳索性放平了心态,继续打量眼前的一切,还有眼前这位青发的少年,也就是年轻时候的大祭司。
啧。
不得不说兽世雄性的颜值都很高。
尤其是羽族的雄性兽人。
跟自然界长久进化而来的某种规律一样——
雌性动物的长相更适用于安全生存、隐蔽性好,不容易被天敌发现,可以更大限度的保证自己和后代的存活率。
而雄性动物的长相则更加趋近于花枝招展,能够在第一时间吸引雌性动物的注意力。
这点在鸟兽中尤为突出。
所以按照这个规律来说,羽族的雄性兽人长相也十分的浓稠艳丽,眼前这位少年长得有多好看倒是不必仔细阐述了,主要是他那一头青色的长发格外引人注目,就像是一段上好的青色绸缎一样,站在人群里都能让人一眼看出来。
安杳不由自主地多欣赏了两眼,没想到年轻时候的大祭司居然长得这么好看,虽然之后老了,但是那一身风骨也依稀可以窥见年轻时候的模样。
对了!
正想着想着,她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虽然她在现实生活中见不到大祭司,但是这个梦境可是个送上来的媒介啊——她现在在大祭司的梦境中,说不定可以通过这个梦境来向大祭司传送消息,让他出来见她!
泠月正在研习困扰自己已久的一个高级巫术,突然感觉自己手腕一紧,低头一看,便看见一只白嫩的小手抓住了自己的手。
他愣了愣,微微抬起眸子,便对上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白嫩嫩的小脸上挂着可爱的芙蓉色,她卷翘纤长的睫毛眨呀眨,好像有些着急地看着自己,但是那笨拙的小嘴巴却咿呀咿呀的说不出来几个完整的字。
泠月一瞬间感觉心都化了,二话不说便丢下了手中的卷轴,将崽抱到怀中,嗓音温柔极了,“怎么了?”
“窝…馍景……”
崽崽伸着手,努力开口。
但是说出来话却话齿不清,除了自己之外,没人能听懂。
安杳,“……”
一瞬间感觉自己像一个智障。
算了,毁灭吧。
果然是别人的梦,她根本没办法操控,居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且每次说到关键词的时候,这几个字总是会莫名其妙的被屏蔽,就好像这个梦境有意识在屏蔽与这个地方不相关的事情一样。
安杳又尝试了几次,无果,只好索性放弃了。
泠月以为她又饿了,便去给她做饭。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知道了这个妹妹跟那些雄性崽崽不太一样,好像不喜欢吃虫糜,于是他就给她找一些果子、野菜、兽肉、坚果之类的做成食物,看起来她还是很喜欢的。
安杳吃这还算可口的食物,眯了眯眸子,在心底盘算着这个梦境时间流逝挺快的,说不定再过一会儿就转到下一个情景。
等下一次她长大了,可以说话之后,说不定就可以和梦境中的泠月对话!
梦境中的泠月其实就是现实中大祭司的意识体。
只要她能够与梦境中的这个少年泠月进行对话,那么醒来之后的大祭司也有概率记得这件事。
只不过她还没有等到梦境中的自己长大,一天,泠月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身上受了重伤,昏迷了好几日,一直没有苏醒的征兆。
她听一旁嚼舌根的兽人说是因为剿灭黑龙的时候出现了意外,不少兽人都身受重伤,但好在成功将那只邪恶的黑龙封印了。
这个时间点上的黑龙已经被封印了。
那、那黑龙的那颗心脏!
安杳似乎猜到为什么泠月长时间昏迷不醒了。
她二话不说,跌跌撞撞跑去了泠月的房间,果不其然,看见他脸色苍白的昏倒在床上。
那一头原本每天都会花很长时间打理的干干净净、一丝不苟的青丝,此时凌乱的散落在身上还有床上,他唇角有血渗出,周身也盘旋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黑暗气息,仿佛一头恶兽般正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他的生机。
现在明明是白天,而且还是热季,但是在进屋的那一刹那,却仿佛一瞬间来到了寒季的夜晚,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仿佛有一只庞大巨兽的阴影笼罩了整间屋子。
屋子里的气温也很低,冻得她瑟瑟发抖,仿佛呼出一口气,动能结成冰霜。
安杳愣愣看着眼前的一切,在她将门大开的那一刹那,外面的光线透过来,仿佛一瞬间驱散了屋里的阴暗,连带着空气都变得暖和了一点。
床上的少年似乎察觉到了变化,虚弱的睁开了眼,便看见那个身高还没有到他大腿的小东西着急爬到了床边,轻轻扯着他的手臂,呼唤他的名字。
但此时此刻,他的意识已经很模糊,听不太清她在说什么。
随后只是依稀看见,小团子一咬牙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指尖迅速便冒出来了一滴鲜红至纯的血,恍如红梅落雪。
她趴到床边上前,努力踮着脚探着身子,将那染着血的指尖放在了他的唇边。
那一滴又一滴血液便落在自己的唇齿之中。
“唔……”
安杳看见泠月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逐渐变得红润,但她还来不及高兴,便感觉到自己脑袋一晕,仿佛有另一股力量正撕扯着自己的灵魂向外拖去。
她看见眼前的一切景物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仿佛被撕裂的纸张般一寸寸剥落,失去了颜色……
而已经苏醒的少年也是愣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