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的那个提议,真的太让人心动了。
跟着官眷走,肯定更加安全。
但姜攀还是婉拒了沈夫人的好意,不光是因为他们家人在后面,更是因为他们一个村子一起出来的,他们丢下村里人自己走,实在不地道。
沈夫人也没强求,第二天一早便带着人马离开了。
一家三口在府城多等了一天,终于等到了小山村的队伍。
当他们赶着两辆马车回到队伍里时,惹得村民们又是一阵惊叹羡慕。
有人故意开着玩笑:“大攀,你家这马车,不是会那匹马生的吧?”
姜攀爽朗一笑:“它要是能生出来,我就让它生个不停,一家发一辆!”
这话惹得村人都笑了起来。
有那心里泛酸得厉害的人说道:“那你这马车是哪儿来的?不会又是捡的吧?”
姜攀也不瞒着他们,就把陈月芝救了那沈夫人的事情说了一下,只是隐去了一些信息。
当村人知道这马车是姜攀用那夫人赏的银子置办的,那夫人还给姜攀一家办了路引,一个个羡慕得都要哭了。
这一家子都是啥运气啊!
马车啥的,在那路引面前,都不那么让人眼气了。那路引才是有钱都办不到的好东西。
大郎几个赶着马车迎了过来:“爹娘,晚晩呢?她怎么样?”
他们不关心新马车,也不关心路引,只想赶紧知道姜晚的情况。
姜晚从马车里钻出来,咧着笑脸道:“我没事啦!”
几个哥哥顿时松了口气,苏氏更是红了眼眶:“你这丫头,吓得我这几天都吃不下睡不着的,生怕你有个好歹。”
姜晚忙安慰:“嫂嫂,我没事了,你可别哭啊,你哭得多了,将来会生个小哭包的。来,咱们笑一个。”
苏氏被她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姜攀把马车交给大郎几个去收拾,自己去了村长那儿一趟,把这通州府里的情况跟村长说了一声,“如今城里的物价涨得厉害,不过,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大家要是想置办些东西,最好还是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置办,越往后走,情况兴许会越糟糕。”
村长点点头:“成,这事儿我一会儿就跟大家伙儿说说。”
赶在午饭前,村长把姜攀的提议跟大家说了一下,又把物价也报一遍。
村里人们听着那物价,个个都倒吸一口凉气。
老天,这涨了三倍都不止,谁买得起啊。
没有人肯舍得花钱去买那些东西,大家觉得冬天再冷又能冷到哪儿去?这不是往南走了吗?听说南边冬天不太冷的,往年穿的那些棉衣肯定够用了。
既然没人愿意进城买东西,所以队伍在这儿也没多停留,吃过晌午饭,大家又继续赶路了。
行李都搬到了新买的那辆马车上,那辆车由姜攀和二郎赶着。
原来拉人的那辆人,由陈月芝负责赶,姜晚和三郎待在车厢里玩耍。
另外那辆则由大郎赶着,苏氏和他一起。
小夫妻可算有机会凑在一起了,姜晚偶尔看过去,都觉得那辆马车弥漫着一股子爱情酸臭味!
三辆马车排成一队,让村里其他人羡慕得不行。
郑大有的儿子郑小山看着那马车,一路上哼哼唧唧个不停,“爹,我好累,我也想坐马车。”
郑大有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就你想?老子也想!可谁让咱没那个命呢?”
郑大有的媳妇郑吴氏凑了过来:“你个木鱼脑袋,谁说咱就没那个命了?”
郑大有不解:“你啥意思?”
郑吴氏看着那三辆马车,眼里闪过一阵贪婪:“要是咱成了他家的亲家,到时候要他们拿一辆马车当聘礼,那还不是张张嘴的事儿?”
郑大有嘶了一声:“我咋就没想起来这一茬!姜二郎年纪跟翠儿年纪差不多,这事儿要是成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两口子回头看了郑翠儿一眼,俨然已经有了主意。
傍晚歇脚的时候,陈月芝因为在整理东西,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等东西收拾好之后,他们又准备和以往一样进山,结果让人给叫住了。
几人回头一看,是拖着一捆柴的郑翠儿!
姜晚立刻就警惕了起来:“娘,那郑翠儿不会是又想来咱家蹭饭吧!”
陈月芝也以为郑翠儿又是来他们家占便宜,所以脸色就不是很好看。
谁知郑翠儿身落落大方地打起了招呼:“姜大伯,姜大娘,晚晩,你们这是要进山吗?我爹多砍了些柴让我给你们送来。”
陈月芝很是意外,郑大有啥时候这么大方了?
“这怎么好意思,这里离着山近,我们本身也是要进山的,回来的时候顺带就捎回来了,你还是把柴拿回去吧。”
一担柴跟一顿饭比,傻子也知道哪个更值钱吧。
郑翠儿笑着道:“我家已经有了,既然送来了,大娘就收下吧。之前姜大伯和二郎哥救我回来,我爹一直说想回报你们,但又找不着机会,这担子柴也算是一点心意了,大娘就别客气了。”
“我娘还等着我回家做饭呢,我就先走了,大娘你们忙啊。”
郑翠儿走出去老远了,陈月芝还有些回不过来神:“她真就这么干脆的走了?”
姜晚摸着下巴道:“我怎么就觉得她的行为有些不对劲呢?他们家不会在柴里动了手脚吧?”
三郎晃了过来:“柴里能动什么手脚啊?难不成在柴上撒了尿,让我们烧的时候被呛死?”
姜晚白了他一眼:“小哥,你能再恶心点吗?”
陈月芝也被三郎的话给膈应到了:“那柴扔远点,咱们自己去砍。”
万一真让三郎给说着了可咋整?
于是郑家送来的柴被扔到了一边,大郎和二郎上山又去砍了一担柴回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山村的队伍开始冒起了炊烟,食物的香味也开始飘散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