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没心思跟周氏这种泼妇蠢人争论,只看了姜老三一眼,然后抱着孩子起身坐到了另一边,眼底满是失望,以前她怎么没发现自己的男人竟然是个是非不分的蠢货呢!
自从跟着姜家逃出来之后,她发现姜文变了很多,偏执暴躁、自私小气,简直就是姜老太的翻版!
或许,这才是姜文的真面目,以往那副温文而雅的模样,不过是为了考取功名和骗取她的喜欢而装出来的!
现在,朝廷崩坏,前途渺茫,她家如今也彻底没落,所以姜文懒得再装,暴露出了骨子里的那些龌龊。
就拿这次伤重的事情来说,明明是大哥一家不计前嫌拿药出来救了他的性命,他不但不感激,反倒在事后埋怨大哥一家故意整他,明明有办法医治,却迟迟不肯施救,导致他伤势变重,险些危及性命,最后竟然还有脸收诊金!
大嫂没有及时救治他的原因,她跟他说过很次,是她和姜老太自己造成的,根本不怪大嫂。可姜文根本听不进去,就是认定了大房要害他。
刘氏觉得他这样的想法简直不可理喻,还有姜家这一群人,每一个都让她觉得窒息。
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她是真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嫁了这么个东西!
刘氏在一旁独自后悔煎熬,姜老头儿听了姜老二两口子的挑拨和抱怨,脸拉得老长。
“你们不必担心别的,他要是敢公报私仇,我就敢剥了他的皮!说破天去,我也是他老子!”
姜老二道:“说得对,爹,咱们一家可不能让他给拿捏了去!”
姜老太则说道:“老头子,你可别被猪油蒙了心,认为他当了村长就是有了出息,想着跟他缓和关系。我跟你说,那白眼狼心狠着呢,你要是舍了老脸贴上去,只怕他会抓着机会使劲糟蹋你。”
她还是挺担心姜老头儿转头去讨好姜攀一家的,所以赶紧挑拨一下,让姜老头儿别犯糊涂。
姜老头儿拉着张脸道:“老子心里自有分寸!”
姜攀可不管姜老头儿那边怎么嘀咕他,在他这儿,那已经是不相干的人了,只要他们不来找事儿,他就当他们不存在。
虽然姜攀并不是很想当这个村长,但既然已经当上了,他自然也会把这担子挑起来。
新官上任三把火,姜攀迅速把之前自己认为有问题的地方给安排了一下。
比如夜里巡逻守夜的事情,还有赶路时的一些问题,都认真做了调整。
村里人也十分配合,所以他也费太多心思,就把之前那些有漏洞的地方给调整好了。
因着土匪那件事之后,小山村的人们空前团结,且精神面貌也不一样了,尤其那些汉子们,个个都带了几分野性,让路上其他队伍的人望而生畏,没人敢来招惹。
出发一个月之后,小山村的队伍穿过了半个通州府。
冬天,也如期而至。
一入冬,温度便骤然下降,冷得人直哆嗦。
伤势好转了许多的老村长缩在马车里,一边哈气暖手,一边对旁边马车上的姜攀说道:“这通州府可是比着咱们建州更靠南一些,按理说,这冬天应该比着建州暖和点,怎么会这么寒冷?”
姜攀也冷得厉害,“不知道啊,这天冷得有些反常,这才刚入冬,就冷得跟数九天一样了。叔,你说今年冬天会不会比往年冷啊?我看着这天好像要下雪的样子。”
老村长抬头看了看那灰得厉害的天,神色有些凝重,“希望老天爷开眼,千万别在这个时候下雪啊。”
姜攀回头看了身后的队伍一眼,村人们全都把棉袄翻出来穿上了,老人孩子,都裹得只剩下两只眼睛在外边。
可即便如此,大家还是觉得冷。
姜晚从马车里钻出来,手里拿着一条长长的围巾和一副手套,“爹,快把围巾和手套戴上。”
姜攀看着那两样东西,满脸疑惑:“这是啥?”
姜晚也没法跟他细细解释,干脆自己动手把围巾给她爹缠上,又让他伸出手,把手套给戴进去。
姜攀只觉得方才还不停往脖子里直灌的冷风一下就被挡在了外面,身上开始有了热乎气儿。那手套虽然有些碍事,但也是真的暖手。
姜晚笑眯眯地道:“怎么样,暖和吧?这可是我拜托娘和嫂嫂特意给你做的,大哥他们也有呢。”
姜攀看了看手套,又伸手摸了摸围巾,心里别提多熨帖了。
等到傍晚歇脚的时候,姜攀便赶紧把围巾和手套的事情跟村里人说了,让他们也照着做。
村里的妇人们赶紧翻了针线和旧衣,男人们则去砍柴准备生火。
没多久,一个个火堆便生了起来,孩童们围着火堆烤火,妇人们则忙着做针线,男人们则抓紧时间收拾夜里睡觉的地方。
姜晚穿着她的兔毛小袄窝在火堆前烤火,懒懒的不想动。小马仔精神也有些萎靡,蹲在她肩头上闭目养神。
烤着烤着,姜晚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她脑袋上,冰冰凉凉的,让她整个人一激灵。
抬头一看,一滴滴雨点从天上砸了下来。
下雨了?
村里人也被雨点给打中,都不可思议地抬起了头。
距离上次下雨,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久到他们都差点忘了这回事。
“呀,下雨了!”
“老天爷,可算是开眼了。”
“这么冷的天,下什么雨啊。这雨可千万别下大了,不然咱们可是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
有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让其他人纷纷回过神来。
对呀,真要下大了,他们咋办?
就在他们愣神的这点时间里,雨点开始变得密集起来,村人们急忙开始翻出自家能遮雨的东西开始往车上遮。
那可都是他们安身立命的东西!
姜攀觉得情况有些不妙,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