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目光十分坚决:“原本我是想着跟着队伍走,等到了江南,我再找机会与他和离。谁知姜老二窜啜着那些人往回走。我不知道往回走是不是正确的,但我知道,我跟着他们走,迟早有一天,我会被他们给害死。”
“所以今天早上天不亮,我就带着孩子们躲了起来。嫂子,我知道以前我有许多不对的地方,但求你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让我们留下来。我保证不会拖后腿的。”
陈月芝有些头疼:“可你也知道,这往前走是个什么情况,你就不怕……”
刘氏重重地点了下头:“我知道,但我不怕!”
因为姜家人的心,比狼更毒!
陈月芝还是有些犹豫:“万一他们再找来呢?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想因为你跟他们一家扯皮。”
刘氏嘲讽一笑:“他们不会找的,只会庆幸少了几张嘴。”
不过,还是会心疼一下丢了银子的。她走的时候,把所有的银钱都一并带走了。
那是她的银子,是她父母留给她的,她无论如何也不会便宜了姜家!
陈月芝也做不出来把人撵走的事情来,尤其这山里还有那么多狼,所以只好答应下来,“你们既然愿意跟着,那就跟着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们都自顾不及了,可分不出精力来管你们。”
刘氏急忙点头:“我知道的,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月芝也不好再说别的什么。
刘氏确定自己能留下来,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她赶紧拿了银子去找村里的木匠打板车,虽然她现在身无长物,可她有银子,等出了这里就会有城镇,到时候她肯定要置办东西的。
村里人看见她的时候,个个脸上都无比震惊。
刘氏也不解释,只当没看见那些眼神。
姜攀知道刘氏的事情之后,也有些诧异,“她倒是个有脑子的,既然投靠了咱们,能照拂的时候,就照拂一下吧。不看她,也看看孩子。”
陈月芝知道自家男人是个重情义的,也没反对。
队伍要留下来准备对付狼群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每一家里。
姜攀带头找了几棵树,然后砍了许多比胳膊粗些的树,又砍来许多树藤,教村人们如何在树上搭架子。
村人们都是勤劳人,看会了之后,也急忙弄了起来。
头天下午,大家就把自家的架子搭了起来。
小山村现在还有三百多人,按十人一个架子的量来算,得做三十个架子才行。
但这三百多人里,还有几十个孩子,所以算来了,只需要做二十五个架子,就足够大家容身了。
二十五个架子,围成了三圈,外面的一圏自然是让那些汉子们住。
中间一圈则是上了年纪的人,和一些妇人,最里面的那几个架子,则是让孩子们住。
为了防止老人和孩子跌下架子,大家还特意在架子四周做了护栏。
孩子们看着那些搭在几棵树之间的架子,兴奋坏了,一个个都急忙让大人把自己抱上去。
林子里一时间充满了欢声笑语。
到天黑的时候,大家就都把自家的被褥和粮食搬到了树上。其他不紧要的东西都留在架车上。
昨晚,可没几个人能睡得着的。
不过住在树上,大也有不好的方,那就是没办法生火取暖了。虽然树下生了火,但作用也不大。
冬天的夜,冷得人直呼受不了,半夜被冻醒好几回。
于是第二天,大家便开始疯狂地砍树,准备给那些架子搭个顶棚,四周再看搭一搭,多少能挡些风。
等第二天天黑的时候,树林里多出来了几十间大小不一的树屋,也是让姜晚哭笑不得。
第二天夜里,姜晚半梦半醒之间,听到自家的马儿突然不安地喷了气。
她猛地醒了过来,爬到窗边往外看,只见林子里,有几双绿莹莹的眼睛。
是狼!
守夜的人也发现了狼的踪影,赶紧拿着锣敲了起来:“狼来了狼来了!”
熟睡中的村民们被吵醒,一个个都惊慌不已地看向树林里。
但什么也没看见。
只是,没有人能再睡得着了,大家都瞪着眼睛看着树林,生怕有狼冲出来。
等到天亮之后,姜攀便立刻带着村人们着手准备起防护来。
挖陷阱的,砍树做木刺的,用笔直的树枝削尖做箭的,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忙得不可开交。
姜晚带着一群孩子在大人们围成的圈子里捡石头,小马仔则飞在树林的上空放哨。
忙了一整天,防护工作初具成效。
姜晚家的马儿和村长家的老牛,也有一个特制的窝棚。
众人砍来了足够粗壮结实的树干,在几棵树之间,围了一个结实的窝棚出来。为了防止狼钻进去,他们连门都没留,只在顶上留了投喂草料的口子。
而在树屋的周边,大大小小的陷阱挖了上百个之多,陷阱后面,又是倒插在地里的木刺。
而木刺里面,又挖了一条沟,里面摆了不少树枝木柴,这是用来放火拦狼的地方。
大家看着这些东西,心里又安稳了不少。
夜里,一轮圆月高高挂在天上,月光洒进树林里,没有半分浪漫可言,反倒显得十分阴森恐怖。
一条条黑身的身影在树林里飞快地穿梭,所经之处,皆留下一阵刺鼻的味道。
小马仔从树林里飞了回来,落在姜晚的身边,轻轻啄了她两下。
姜晚睁开眼睛,接收到小马仔传递回来的信息,赶紧爬起来往窗外看。
只见林子里好多双绿莹莹的眼睛,把他们围在了中间。
姜晚仗着好眼力,在那狼群里找到了那抹传说中的白色身影。
果然是杨猎户说的那头白狼!
“当当当——”
急促的锣鼓声再次响了起来,村人们迅速爬起来,抓起武器扑到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