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把这话说出来之后,感觉似乎也没啥不好开口的了,便厚着脸皮说道:“亲家婶子,你也别生气,我们家真的是山穷水尽了才出此下策,也是为了活命。你家那么多马车,少一辆影响也不大的。”
住在附近的那些人家一个个全都不可思议地看着田氏。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卖了人家的东西不说,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陈月芝气笑了:“你们苏家可真是好样的!我们姜家真是倒了血霉,才跟你们这样的人家做了亲家!”
“各位,麻烦你们来评评理,有他们苏家这样办事的吗?我们也是从建州逃荒过来的,当初逃荒时他们一家连给自家闺女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跑了。”
“不曾想分别半年,竟然在这尧县里遇到了,他们一大家子十几口人,跑到我们家哭穷,一会儿说要住进我们家,一会儿又要银子。”
“大家都是逃荒出来的,谁家又能有多厚的家底。我们看在儿媳女的面子上,把老本都给掏出来了,没曾想他们竟然假借想闺女的由头,趁机将我家马车扣下偷偷卖掉,有他们这样办事的吗?”
附近的百姓都觉得这苏家做事实在太缺德,纷纷站出来指责。
田氏把头一埋,假装听不见。
陈月芝不怕她这模样,冷脸说道:“半个时辰,如果我们见不到马车,你们就等着上衙门吧!”
田氏抬了抬眼,又继续保持那副模样。
陈月芝气得够呛,恨不得把田氏给打一顿。
另一边,苏青把昨天买来的粮食拿去卖了,又把苏母今早交给他的一对银耳钉给当了,这才拿着银子去车马行。
“掌柜的,昨天我卖给你们的那辆马车还在吗?”
掌柜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问这个做什么?我可告诉你,银货两讫,收了银子之后再想反悔,可没有这样的事!”
那马车收得可真是值,二十两银子买下,随便转转手,也能卖个四十两,这种好事一年也未必能遇着一次。
苏青忙道:“当然不是,我是想把马车买回去。”
掌柜的一听,顿时笑了:“唉哟客官,你早说是来买马车的嘛。来来来,这边请。”
掌柜的一改之前的态度,带着苏青就往后面院子里走,“你看看,在这儿呢,我们伺候得可妥当了。”
苏青确认了一番就是姜家那辆之后,便把凑来的银子掏了出来:“这是二十两银子,你收好,马车我就赶着走了。”
“等会儿!”
掌柜的把银子还了回去,“客官,你怕是弄错了事,这马车你花二十两银子跟我买?”
苏青不敢看掌柜的眼睛:“嗯,昨天我二十两银子卖给你们的,今天我再花二十两银子买回来,你又不吃亏。”
掌柜的狞笑一声,“小子,你逗我玩呢?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
随着他话音一落,几个膀大腰圆的伙计就围了过来。
苏青怂得厉害,当场就腿软了,“掌柜的,我……我没有逗您玩,我是真想把马车买回去。”
掌柜的冷笑:“买回去?可以,四十两银子,不二价!”
苏青脸色煞白,扑通一声给掌柜的跪下了,“掌柜的,求你高抬贵手,这马车我不卖了,麻烦你退给我吧。”
掌柜的一脚踹了过去,“滚一边去,当我这是什么地方?你说卖就卖,说反悔就要反悔,那我这生意还要不要做?”
苏青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掌柜的,实话跟你说了吧,这马车不是我家的,人家现在来问我要马车了,我要是还不回去,人家要上衙门告我的,求掌柜的发发善心,把马车退给我吧。”
那掌柜的一听这话,立刻瞪大了眼睛:“这马车是你偷来的?好家伙,你竟然跑来我这里销赃!来人,把这贼人绑了,送去衙门!”
衙门有明文规定,胆敢销赃买赃,被查到之后,以一罚十。
掌柜的虽然不是个啥善茬,但也分得清轻重,一想到自己很可能因为这马车背上官司,立刻就决定把苏青并着马车送去衙门。
苏青拼命解释,但掌柜的根本不想听,只觉得他在狡辩,让伙计堵了他的嘴,押着他赶着马车就去了衙门。
苏青被押着跪在堂上,吓得大声辩解,“大人,草民冤枉,草民不是贼人,那马车不是偷来的,是我小妹婆家的,我只是想卖了换点银子,没有坏心思。”
突然,他想起了姜家和这程县令的交情,于是急忙说道:“大人,我小妹的婆家是小山村的姜家,她公爹叫姜攀,就是跟你家有交情的那个!”
他在堂上这么一喊,让跑来看热闹的百姓立刻来了精神,哟,这是有大八卦啊!
程县令脸一黑,抓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小山村的姜村长,本官确实和他相熟,但这并不代表本官就会因为此事而不认真查案。既然你说是马车是姜家的,那本官就这派人去请姜家人过来对质!”
于是半个时辰后,姜攀一家被请到了堂上,同时而来的,还有苏氏和大郎。
这两夫妻到这会儿都还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听说苏青偷偷卖掉了姜家的马车后,苏氏气得险些厥过去。
“大哥,我到底哪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做?你让我以后如何在姜家立足!”
难怪昨天她大嫂一个劲儿的非要大郎把马车留下,原来他们竟然打了这样的主意!
他们这样做,丝毫没有考虑过事情闹开了,她在姜家要如何见人!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脱生在这样的家庭里!
再想想苏家逼着她去找程夫人帮助的事情,还有苏母因为嫌二十两银子少而打她的事情,苏氏气得眼睛直泪。
大郎怕她急出个好歹来,不停安慰她,“阿萝,你别急,没事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