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红着眼吼回去:“那你可有当我是你妹子!你卖掉姜家的马车里,可有想过我要如何跟姜家交代!可有想过因为这辆马车,我会一辈子被姜家看低!”
“我到底哪点对不住你们,你们要这样害我?!我到底作了什么孽,才会有你们这样的亲人!”
苏青从来没有见过苏氏这样,心虚得不敢看她,“那还不是因为家里实在走投无路了,姜家肯定是不会愿意再出银子了,咱们这么大一家子,总不能饿死吧。”
苏氏凄凉一笑:“所以,你们就不管不顾地卖掉姜家的马车,完全不考虑后果,不考虑我的死活,也不考虑会不会被姜家厌弃?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哥啊!”
苏青不敢看她,只呐呐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苏氏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她转过头对程县令说道:“请大人禀公明断。”
苏青着急怒吼:“不就一辆马车吗?你干啥要这样较真!我都已经在想办法了,你还要怎样!非得把我逼死了才行是不是?你心咋这么狠呢?”
程县令抓起惊堂木重重拍下:“公堂之上不得咆哮!否则,本官就打你二十大板!”
一听要挨板子,苏青立马就不敢造次了,便还是替自己争辩:“大人,小人也是因为担心家人饿死才卖了姜家的马车。那车马行恶意压价,小人反悔想赎回来,他们非但不肯,还打了小人一顿,求大人替小人作主!”
那车马行掌柜的立刻上前一步跪下,“大人,做生意本来就是讨价还价、你情我愿之事,昨日他二十两银将马车卖于我行,那马车便是属于草民的了。今日他想买回去,草民不愿意原价卖回,并无违反律法之处,请大人明鉴!”
程县令拍了拍案,正色道:“此事,车马行并无错处。流民苏青哄骗并私卖姜家马车情况属实,责杖十,并归还姜家马车。另,苏家德行有亏,又无户籍产业,遂限两日内离开尧县,否则全家按乱民处理!”
苏青吓得面无人色,拼命求饶:“大人饶命啊,小人只是一时糊涂,求大人开恩啊!”
见程县令抓起行刑令牌,他赶紧转身抓着苏氏猛摇,“你快跟大人求情啊,你想害我被打死吗?”
苏氏这两日本来就已经被折腾得有些心力交瘁了,苏青这一顿猛晃,让苏氏顿时变了脸色。
“我肚子好疼啊——”
姜家人中,姜晚最快反应过来,上前将苏青一脚踢开,赶紧扶住苏氏,用异能稳住胎象。
大郎也反应了过来,扑上去急忙抱扶着苏氏,焦急问道:“阿萝,你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馆,走!”
苏氏只觉得肚子里抽疼了一下,便没什么感觉了,仿佛那疼都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一般。
但她不想再留在这儿,否则她怕自己会心软替苏青求情。
大郎忙对程县令说道:“大人,我们可以走了吗?”
程县令自是不会难为他们,“去吧。”
苏青急忙要去拦:“你们不能走,你们走了我怎么办?”
姜晚一把将他拖住:“有本事干坏事,就得有本事承担后果,你怎么办?当然是留下来受刑!”
苏青想要挣扎,但姜晚的力气又怎是他能匹敌的,她一只手就将苏青给拖回来按在地上,任凭苏青如何反抗,都没办法挣脱分毫。
程县令头一回亲眼见证姜晚的力量,被惊得瞪大了眼。
先前听程夫人和程斯年说起这事的时候,他还觉得他们说得太过夸张,可现在看来,姜晚的力量之大,远超他的认知。
这样的天生神力,若是男子,那将会有何样的一番作为啊。
偏偏姜晚生为女子,这样一身力气非但没有什么用处,反倒还可能成为她的拖累。
毕竟世俗眼中女儿家还是要柔弱些,才能更得人怜爱。
程县令回过神来,将手里的令牌丢了出去,“行刑!”
左右衙役上前,将苏青从姜晚手中接过,按在地上便挥起了刑杖。
苏青杀猪一般的叫声随之响起,姜晚坏得很,扯了他的衣服就把他的嘴给堵上了。
“叫什么叫,能有多痛?”
苏青又疼又气,两眼愤恨地瞪着姜晚,脖颈额头上的青筋因为疼痛而暴突。
衙役们的手艺挺不错,十板子没一会儿就打完了。
苏青犯的不是啥大罪,所以杖责只是惩戒和震慑,衙役们下手也有分寸,顶多只会让苏青多疼上几天,却不会伤了他的根本。
苏青原以为打完板子就没事了,谁知道衙役们竟然押着他出了衙门去了车马行。
这是要让他赶紧把姜家的马车给归还了。
那车马行掌柜的这次倒也没有再说别的,只让苏青退还了原价,便把马车还了回去。
毕竟,他刚刚在公堂上得听得很清楚,姜家跟县令有交情,他可以不把姜家放在眼里,但却不得不卖程县令一个面子。
掌柜的让人把马车牵了出来,满面堆笑地对姜攀说道:“姜兄弟,对不住啊,给你家添麻烦了。”
姜攀客气道:“掌柜的客气了,是我给你添了麻烦,耽误了你的生意。”
掌柜的哈哈一笑:“姜兄弟,以后没事常来我这里走动走动。”
姜攀笑着应道:“一定一定。”
双方客气几句,便道了告辞。
拿回了马车,又惩治了苏家,而且还让苏氏认清了苏家的本质,姜晚心里可高兴了,一路上都咧着嘴。
陈月芝趁着车上只有她和姜攀,便拉着姜晚问道:“苏家的银子是怎么回事?”
姜晚装傻:“什么银子啊?我不知道。”
陈月芝拿手点了点头:“还跟我装傻?当你娘是傻子?苏家的银子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是不是你让老神仙帮忙了?”
姜晚嘿嘿一笑:“看来什么都瞒不过我娘的慧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