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心里很是不爽。
虽然知道人心复杂,可这前后才多长时间啊?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些人就忘了一路上姜家的付出了!
人家说过河拆桥过河拆桥,可小山村还没分地,这河还没过完,这些人就急着抽板子拆桥了,实在有些过分。
陈月芝见姜晚气得小脸绷得死紧,于是将她拉到身后,看向那几个浑身直冒酸气的女人。
“你们最好记牢一件事情,那就是程夫人给小山村银子,前因是什么!”
“若不是我家儿女把程夫人救下,又如何会有程夫人给村里银子这件事!”
“更别忘了,你们如今能落户在这里,也是因为我家求了程大人!”
“你们若是觉得我姜家盖房买家什戳了你们的眼,你们就去找村长,让他出面来断一断这个事儿!”
陈月芝平日里待人极为和善,逃荒路上更因为姜攀当了村长,所以她待人就更加宽厚,导致这些妇人就觉得陈月芝是个好欺负的。
结果她这毫不留情面的一番话,就像无情的大耳刮子一样,扇得几个妇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想到姜攀如今去了衙门当差,陈月芝的身份也不同往时,有个妇人很快反应过来,打着哈哈道:
“月芝,瞧你这较真劲儿,不过几句玩笑话,你咋还跟晚晩似的当真了呢?”
姜晚冷笑一声:“玩笑话?那你看我和我娘笑了吗?你们觉得好笑吗?我一个五岁的孩子都已经听出这话里的恶意了,难道你们听不出来?”
“几位婶子大娘,做人不要太刻薄,别忘了从建州一路过来,我们姜家是如何做的。我们姜家没有哪儿对不住各位,不管是在路上,还是落户后,我们姜家花的每一笔银子,都来得堂堂正正!你们,没资格质疑,更没资格过问!”
“说得好!”
老村长的声音从大门外传了进来。
众人一回头,就见老村长背着手冷着脸走了进来。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就把一路上的事情给忘干净了?”
“你们在路上吃不上饭时候,是谁想着办法给你们解决粮草的问题?”
“你们路上病了伤了,是谁一文银子不收给你们看病治伤?”
“你们的粮食被抢了,是谁带着人去抢回来的?”
“被狼群围在林子里的时候,是谁不要命的去引狼?”
“是谁带着你们一家老小,平平安安到了这个地界?”
老村长问一句,那几个妇人的头便更低一分,一些站在边上看热闹的男人,也有些心虚地不敢看老村长。
“知道你们早晚会忘了这些恩惠,可我万万没想到,你们忘得这么快!姜家用恩情换来的田地还没分到你们手上,你们竟然就开始翻脸了!你们可真好意思!”
“早知道你们这么薄情寡义,当初我就不该让大攀管你们的死活!”
“没有你们的拖累,姜攀一家只会过得比现在还好!”
老村长气得胸口堵得慌,目光像是刀子一般,在那几个妇人身上来回刮着,又扭头瞪了一眼这几个妇人的男人。
那几个男人赶紧上前拉了自家的婆娘,假意训道:“遭瘟的婆娘,一天到晚瞎咧咧什么!还不赶紧给村长叔认错!”
老村长哼了一声:“给我认什么错?你们编排的是我家?”
那几个男人又赶紧让她们给陈月芝道歉。
“月芝,那个……我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可别往心里去,我真没别的意思,就顺嘴一说……”
“月芝,我可是一直记着你家的好呢,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你可不能生我的气呀。”
“……”
陈月芝冷着脸听完,“既然你们说了没别的意思,我也当真是这样了,以后若是再让我听见这样的话,我定要跟你们好生计较一回。”
几人脸色讪讪,忙各自找了借口跑了。
等她们一走,其他来帮忙或是看热闹的妇人便过来说道:“月芝,你别搭理她们,都是一群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人。”
“你家福气厚,将来日子会越过越好,别跟她们一般见识,过好自己的日子,让她们眼馋去吧。”
不管这些妇人说的这些话有几分真心,陈月芝都回以一笑,也没多说别的。
家具安到一半,办酒席的师傅便带着明天要用的菜赶来了。
乔迁新居自是要摆席温居的,再加上陈月芝拜师的事情,明天来的人肯定不少。
程夫人已经提前指点过陈月芝了,明天要来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人当然是奔着靳神医的面子。所以,做为靳神医的徒弟,就不能撑不起这面子。
陈月芝跟姜攀商量了一番之后,拿了一百两银子出来做预算,打算风风光光的办一场。
只是动这银子,夫妻二人心里还挺过意不去的。
毕竟之前都说过了,这些银子是留着给闺女做嫁妆的,结果这才几天啊,就把银子给动了。
拿这银子的时候,夫妻二人还特意跟姜晚说了一句。
姜晚哭笑不得:“爹,娘,这银子给了你们,你们看着安排就是。嫁妆什么的,你们想太早了。”
姜攀一本正经地道:“晚晩,你放心,爹会想办法把花掉的银子都补回来的。”
不是她觉得她爹没本事嗷,而是现实摆在眼前。她爹在衙门当差,一个月的俸禄银子是三两。
三两银子听上去确实不少,但他们这家七口的开销,再加上三哥读书的费用,她爹那三两银子的工资,能攒下一两就算是不错的了,这还得是在无病无灾的前提下。
再往后点,大嫂生孩子,二哥成亲,哪一件不得靠银子支撑?
她爹想补这个缺口,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这话她在心里想想就成,可不能说出来,不然多打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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