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转过身朝他一笑:“先生信了?”
周举人没有回答,只道:“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它?”
姜晚笑着道:“那总也得让我先看看它到底得了什么病才行。”
周举人把门打开,对两人说道:“进来吧。”
兄妹二人进了院子,入眼便是那棵长得高大的桂花树。桂花树生长缓慢,能长到这样大,足以见得主人的爱护之心。
据闻,这棵桂花树每年八月,开出来的花,能香半个尧县城。再加上它背后的故事,所以在尧县里算是家喻户晓。
但眼下这桂花树的情况却有些不妙,枝叶发黄,靠根部的地方甚至已经有不少枝条枯死了。
周举人想尽一切办法,想找到桂花树生病的原因,找了几个擅长种花木的人过来看,都没有起到作用。万般无奈之下,周举人甚至还去庙里给菩萨烧香,让菩萨保佑这桂花树能渡过此劫。
这些都是小马仔带回来的消息。
姜晚断定,能不能让周举人收下三郎这个学生,关键点就于这棵桂花树身上。
于是她进院之后,便直奔桂花树而去,绕着桂花树走了好几圈,又是查看枝叶,又是扒拉树下的泥土,一副十分用心的样子。
周举人站在一旁看她忙活了半天,忍不住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姜晚挑眉:“当然。”
周举人并不是很相信的样子,“那你可有救治它的法子?”
姜晚也不玩虚的,“周先生,你这树我能治,而且很快就能给它治好。三天,我就能让它黄转绿,但是,我有个条件,周先生若是答应,我今天就可以开始施救。”
周举人眼神一下就冷了下来,指着大门道:“请你们速速离开!”
打着他亡妻的名头骗他开门,再伺机跟他提条件,这一看就是预谋好的。
小小年纪竟如此心机深沉,实非善类!
三郎看周举人脸色黑得厉害,生怕他突然发狂打人,赶紧将姜晚护在身后,准备带着她离开。
姜晚却站着不肯动,“周先生,我承认我是带着目的来的,托梦事假,但治树的本事是真。你若真想治好这桂花树,不妨先听一听我的条件。毕竟,我提条件的前提,是治好树。没治好它,哪怕我提出再多的条件,也是无用。”
周举人盯着她看了好半晌,见她目光坦然毫无躲闪,神色才缓和了几分。
姜晚见状,便立刻说道:“周先生,我们今日前来,是想请周先生收到下我哥哥,让他跟着先生做学问。”
周举人立刻拒绝:“不可能,我早已发过誓,今生不再碰书本,你们找错了人。”
姜晚微微一笑:“那先生不想治这桂花树了?”
周举人神色一僵,想了半晌,才道:“你们若真有办法治好它,我可以给你们银子。”
姜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给银子?周举人是不是对自己的财务状况有什么误解?
当年举人娘子为啥会出那个意外,还不是因为周举人家太穷了,而他人又正直清高,没有接受县里那些富户的资助,所以才累得举人娘子出了意外。
而这些年,周举人又没无寸进,也没个旁的营生,就靠着家里祖传的那几亩薄田活命,拿银子谢她?
天方夜谭。
周举人估计也是突然想到这一点了,脸色有些尴尬,“如果你真能把它治好,我把我家的田地都给你。”
姜晚摇头:“周先生,我不要你的田地也不要你的银两,我就一个条件,带我哥做学问。周先生不要断然拒绝,听我把话说完。”
“先生,当年令尊令堂和先夫人,为何要拼尽全力供先生读书?”
“先生一家,举全家之力托举先生,想让先生出人头地考得功名,光耀门楣。可先生却听信那道士所言,一蹶不振,焚尽所有书本,断送所有前程。”
“先生可想过,你的家人泉下有知,将会有多么难过。他们为了让先生出人头地,不惜牺牲自己,结果先生却在临门一脚是退缩,让他们所有的付出和牺牲都付之东流……”
“住口!”
周举人愤怒低吼,“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你一个黄毛小儿,又知道些什么!你们给我出去!”
说着,周举人便开始推搡两人
姜晚却不紧不慢地道:“周先生,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你考虑好了,就去小山村找我。三天过后,你就没有机会了。”
周举人把两人赶出门之后,又把他们带来的礼品给丢了出来,然后把大门给甩上。
三郎气得不行,捡起礼品,拉着姜晚就要走,“晚晩,回吧,我去跟程婶婶说,我去外县上学。”
让家人为了他上学的事情,被人这样对待,他心里着实难受。
不就是离家上学吗?难不成还能要了他的命?人家去得,他怎么就去不得了?
三郎打定了主意,不想让家里再为了这事费心。
姜晚却道:“小哥,先别急,三天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我有把握,他会找上门来的。”
她回头看了看那桂花树,眼里满是志在必得。
不来?她有的是办法让周举人自动送上门。
三郎并不知道她的打算,只觉得心里愧对她,看她那般认真,他也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同意再等三天,但心里已经做好了要去外地求学的准备。
回到家后,陈月芝问两人:“怎么样?可是见到了那周举人了?他同意了没有?”
姜晚笑得自信:“见着了,周举人同意了,三天之内必会上门来的。”
陈月芝高兴坏了:“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能让举人教你哥做学问,你哥还愁考不到功名?不行,我得去上炷香,感谢老神仙保佑。”
说完,陈月芝便欢天喜地地去上香了。
三郎嘴角直抽:“晚晩,你这样骗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