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红了眼,把她孩子的病情说了一遍。
“陈姐姐,我九死一生才生下这个孩子,原是千小心万小心的养着,没曾想竟还是病了。淮南府里的郎中我们都看了个遍,都说治不了。本想带着他去江宁府找靳神医,却又遇着这大难。”
“要不说咱们有缘,我们夫妻都快绝望了,结果你们一家来了。”
陈月芝也爽快,立马放下了筷子,“孩子在哪儿?我这就给他看看。”
沈夫人连忙起身,“陈姐姐请随我来。”
沈大人也跟着起身。
姜晚一站起来,姜攀也跟着要一起去。
干脆所有人都一起去那沈家小公子的院子里。
沈家小公子才十个月大,身边伺候的人可不少,光是奶娘就有三个。
沈夫人将屋子里的下人都摒退,把陈月芝请到床边。
床上,一个腹大如鼓,四肢却异常纤细的小奶娃仰面躺着,孩子眼睛紧闭着,小嘴却张开,喘气声有些沉重。
陈月芝坐到床边的凳子上,把小奶娃的胳膊从被子里拉出来,仔细的摸了摸脉,然后又在他的肚子上轻轻叩了几下。
肚子里传来嘭嘭的闷响,小奶娃难受的哼唧了几声。
沈夫人紧张地问道:“陈姐姐,齐儿的病,可有法子治?”
陈月芝点点头,“能治,就是有些费功夫,还有就是有些药物不好找,有几味药我师父那儿倒是有,就是眼下这个情况,有些麻烦。不过我可以先开些缓解的药给小公子服下,等我回去之后,再想办法把药给你送来。”
沈夫人一听这话,立刻千恩万谢起来,“多谢陈姐姐,真的多谢。”
陈月芝忙道:“沈夫人不必这样客气,你也说了,咱们有缘。这孩子是我亲手接生下来的,我也希望他能健健康康地长大。”
说罢,陈月芝便转身去写药方。
经过小半年的学习,陈月芝已经认识了不少字,就是写起字来还有些拿不出手。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要想写好字,那可是需要经年累月的练习,小半年便想写出一手漂亮的字来,可没人能做到。
药方写好后,沈夫人连夜便让人去抓药,当天晚上沈家小公子就喝上了药。
喝过药后,小公子睡了自打病后的第一个安稳觉,可把沈夫人两口子给高兴坏了。
客院那边。
姜晓和小宝安睡了一整夜。
天亮了没一会儿,姜晓就醒了过来。
她想到小宝的事情,吓得猛地坐了起来,当看到身畔躺着的孩子时,她甚至有些不敢确定自己眼睛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小宝有些消瘦的脸。
温热的触感传来,刺激得姜晓鼻子阵阵发酸。
小宝也睡了一夜,姜晓一碰他,他就立刻醒了过来,在发现身边没有自己的爹娘,而昨天那个抱着他不放的女人就在眼前时,小宝吓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光着脚就要往地上跳。
姜晓赶紧一把抱住小宝,温声道:“小宝,地上凉,娘给你穿衣服穿鞋子。”
小宝哭着拼命挣扎,说什么也不让姜晓抱着他。
姜晓哪里肯放开他,这是她失而复得的宝贝,她恨不得时时刻刻将他绑在身上。
母子俩一个想逃,一个不肯放,便在床上拉据起来。
小宝被逼得急了,低头一口咬在了姜晓的手上。
姜晓疼得厉害,却怎么也不肯松手。
陈月芝听到动静跑过来时,被母子俩的对峙吓了一跳,忙上前道:“你们赶紧松开!”
小宝害怕地松开嘴,姜晓手上的伤口暴露出来,血一下就流了下来。
陈月芝气得跺脚,“你们这是干啥?小宝,你怎么可以咬你娘?你这孩子现在怎么学会咬人了?”
小宝被责骂了,吓得缩着脑袋直哭。
姜晓见他害怕,忙护着他,“不怕不怕,外婆没有骂你。”
“娘,没事,我不疼。你别骂小宝,他胆子小,经不得吓。”
陈月芝气得瞪她一眼,转身去拿清洗伤口的东西过来。
见陈月芝走了,小宝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姜晓还是不肯放开他,小宝一急,又想咬人。
姜晚阴恻恻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你再敢咬人试试,看我不把你牙给拔了!”
小宝吓得立马老实了。
姜晓担心他吓着,赶紧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又揉了揉他的脑袋,“摸摸毛,吓不着。”
姜晚进了房间,目光像刀子一般在小宝身上刮着,吓得小宝直往后缩。但他身后就是姜晓,这一缩,整个人就窝在了姜晓的怀里。
姜晓赶紧将他抱着,眼神里都是高兴。
“晚晩,你别这么凶,小宝还小呢,再说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害怕。”
姜晚哼了一声,“害怕就能咬人了?姐,你可不能这样惯着他!一个男娃家家的,动不动就咬人,可真不是什么好习惯。”
“知道你心疼他,所以舍不得教育他,但是溺爱孩子可是万万要不得的,不然将来长歪了就扳不直了。”
姜晓见小宝怕得厉害,顿时心疼不已,“晚晩,你别说了,我知道了。小宝真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他。”
姜晚理解姜晓眼下对小宝的宠溺,尤其现在小宝根本不认姜晓,姜晓就更不舍得说小宝半句重话。
考虑到小宝的遭遇,姜晚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先纵着他一段时日,等这小子接受了他们一家之后再慢慢教育吧。
有她在,别说只是咬人的毛病了,就算是小宝他有吃人的毛病,她也能把他给打改了!
姜晚扫了一眼小宝,目光满是威压。
小宝吓得跟鹌鹑一样,动都不敢动。
姜晓趁机把小宝抱在怀里又亲又哄。
小孩子嘛,总是喜欢下意识的依赖信得过的大人。
姜家人对他来说是全然陌生的,虽然眼前这个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