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也是哭得不行,抱着小宝一个劲儿地说:“干娘没有不要你,只是干娘现在生了病,没办法继续照顾你了。你听话,去找你亲娘。”
小宝自是不肯,抱着赵氏不撒手。
赵氏狠了狠心,朝姜晓使了个眼色。
姜晓忙上前一步,赵氏立刻一把将小宝推到了她怀里,“小宝,听话,等干娘病好了再去看你。”
说完,赵氏扭头抹着眼泪就要离开。
姜晓冲着她的背影说了一声:“谢谢。”
赵氏身子顿了顿而后哭着跑出了客院。
马护院也跟着离开。
小宝哭着要去追,但却被姜晓给拦住了。
“小宝,别去追了,你干娘生病了没办法照顾你。以后你就跟着娘一起,等你干娘病好了,咱们再回来看她好不好?”
小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这一次,他没有再挣扎踢打,而是乖乖地趴在姜晓的怀里哭着喊娘。
方才赵氏的那番话,起了很大的作用,让小宝不再抗拒姜晓。
这是马护院夫妻在得了姜家的善意之后,想到的法子。夫妻俩养了小宝几个月,把他的性子摸透了,知道小宝肯定不会那么快就认了姜晓,所以他们才想到特意来这一趟。
姜晓明白了他们夫妻的用意,心里无比感激。
陈月芝手里拎着方才马护院送来的包袱,重重叹了一声。
这包袱时在,是小宝的玩具和衣服,马护院他们特意送来的。
但这些东西,注定不会再出现在小宝的跟前。
因为小宝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忘记他们。
东西收拾妥当,沈大人夫妻一同前来给姜家送行。
一路上,沈夫人都在忙着向陈月芝讨教如何照顾她小儿子的事宜。
陈月芝也十分真诚,跟她说了好些法子。
再次登上城楼,沈夫人被城外的流民吓得脸都白了。
她一个妇道人家本就不常出门,自然流民围城之后,她更是足不出户。虽然时常听说城外的情况很严峻,但听说和亲眼看见,还有极大的差别。
沈夫人看着那黑压压的人群,捂着胸口道:“陈姐姐,你们路上一定要万分小心。”
陈月芝点点头:“你们也要多加小心,切不可大意。”
别看这城楼这么高,但城外的流民真要团结起来,想逼着城内的人没有活路,也不是没有办法。
另一边,沈大人对姜攀说道:“我安排了人手,在城外十里处给你们准备了车马。干粮也备了一些,如果不出意外,是足够你们吃到尧县的。”
姜攀忙谢过他。
沈大人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姜大哥,咱们就此别过,你们一路保重。等这次的风波过去后,咱们兄弟二人再把酒言欢。”
姜攀点头应下,“你们也珍重。”
大箩筐再次搬了过来。严励师徒率先上去,他们要先下去接应。
接着是姜攀和另外几个士兵,他们下去是帮着驱赶流民,不让他们接近箩筐。
陈月芝母女三人,加上小宝,最后才被放下去。
小宝被牢牢绑在了姜晓的胸前,从城楼这么高的地方被放下去,小宝吓得把头埋在了姜晓的怀里。
姜晓原本也是害怕的,但有了小宝,她就变得十分坚强和大胆,她轻轻拍哄着小宝,舒缓着他的情绪。
终于落地,那些流民又围了过来。
严励师徒,姜攀和姜晚都毫不客气地拿起了武器,朝那些流民们打去。
流民们也不傻,见这几人如此凶恶,赶紧往后退。
姜晚回头招呼着,“娘,大姐,快跟上!”
陈月芝和姜晓赶紧上前,走进四人硬打出来的“保护圈”中。
几人身上干干净净,气色红润,又是从城楼上下来的,落在这些流民的眼里,堪比死仇,那些恶狠狠的眼神,仿佛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了一般。
姜晚对这些流民提不起多少同情心,虽然流离失所是挺惨的,但那又不是他们造成的。有本事,去找这个国家的统治者算账啊。
把仇恨投向普通百姓,算什么本事!
所以姜晚开路的时候,力气可是半点不掺假,使劲一推,那些想要扑过来的流民就倒下一大片。
有些饿疯了的流民见姜晓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怀里还绑着个孩子,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想着法子想朝她靠近。
谁知姜晓突然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麻利地将匕首绑在手上,有那敢朝她伸手的,她就毫不犹豫地劈砍过去。
有几只缩得不及时的手,被她砍得鲜血淋漓。
这是姜晓头一回伤人,她心里也怕得要命。但感受到胸前那个被吓得不住颤抖的孩子,姜晓努力压下害怕,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拍着小宝,而绑着匕首的那只手,则一直坚定地对着那些不怀好意的流民。
终于,他们从流民堆里挤了出去。
姜晚举起红布朝城楼上挥了挥,很快,城楼上也给出了同样的回应。
那是他们在互道珍重。
这一别,还能不能有再见之日,谁也不知道。
姜攀把姜晚背了起来,对着其他人说道:“好了,咱们走吧。”
离了城门附近,流民便少了许多,但目之所及之处,依旧能看到不少流民的身影。
这些流民,正在朝着江宁府的方向前进。
出来已经有十多天了,姜攀十分担心家里的情况。
姜晚也有些担心,临出发来淮南府前,她已经让那些鹰时刻注意着动静,若有不对,就赶紧来给她报信。
虽然现在还没有收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可谁也不敢保证不会有任何意外。
“咱们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等到了沈大人说的地方,他们顺利的取到了车马。
沈大人给给安排了一辆两匹马拉的马车,并三匹高头大马。
马车很宽敞,车里还放着两只装满粮食的箱子。
打开箱子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