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二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要对姜二家动手?”姜栓柱目光灼灼的盯着蔡婆子,之前有人,在村子里他不好问,这会,却是没了这些顾忌。
“不知道又怎么样,知道又怎么样?”
蔡婆子一脸不在乎的说道:“我早就不想到村里呆了。”
蔡婆子咬牙切齿的说:“村里那些人,看到姜松一家子,恨不得贴上去讨好,那狗腿的样子,好像姜松一家子施了天大的恩情一样。”
“姜松的身世,是你告诉姜贵的?”姜栓柱盯着蔡婆子的面容,道:“当初我们可是发了誓的,当着喜儿的面,说会照顾好他,这一辈子要将这秘密带到棺材里的!”
“都三十几年过去了,有什么不能说的?什么誓我不知道。”蔡婆子现在眼里只有钱!
这次女婿过来,蔡婆子原本穷兮兮的手里,顿时就有富余了,有了这些钱,大孙子就能够考举人,当官老爷了。
烛光下,蔡婆子拿着碎银子一个个的你咬着,那高兴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被赶出村的人,更不像是刚刚被烧了房子的人该有的神情。
老姜家没了。
姜栓柱闭上了眼睛,不由的想起几十年前的事情,原以为他
都快忘光了,这会却发现,记得真真切切的。
那一年,姜喜儿被抬为姨娘,月例钱涨了,还怀孕了,眼看着往家里拿的钱多了起来。
蔡婆子生下了第二个儿子,因为在大松树下生的,取名姜松,孩子虽然是早产,却长得不错,谁知道,冬日里一场高烧,把他和蔡婆子吓了一大跳。
家里没钱医治,蔡婆子就想把孩子带到县里找姜喜儿拿钱去给儿子治病。
谁知道……
在半路上,孩子就烧没了,他和蔡婆子两个人都伤心,商量着要不要把孩子给埋了,就碰上了姜喜儿。
姜喜儿慌慌张张的,抱着一个孩子,看到姜栓柱和蔡婆子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他还记得,当姜喜儿知道姜松没了的时候,姜喜儿将怀里的孩子塞到蔡婆子的怀里,动作利索的把两个孩子的衣服给换了。
“大哥,以后他就是姜松。”姜喜儿目光痴痴的看着孩子,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亲手挂在了姜松的脖子上,说:“大哥,这玉佩不能见光,否则,你们会有性命之忧。”
“这一袋子的金银细软,足够你们把孩子养大。”
姜喜儿的话和动作,把他们搞懵了,他道:“
喜儿啊,蔡家出什么事了?”
“蔡家得罪了大人物,蔡家死的没几个了,大哥,我要你们发誓,这一辈子,会好好把孩子养大,这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孩子,他不是你们的孩子!”姜喜儿目光灼灼的盯着姜栓柱和蔡婆子,那幽冷的目光,他到现在还记得呢。
姜喜儿给的一袋子首饰还有银票,姜栓柱发誓,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儿子姜松刚死,又白得了一个儿子,还得了一辈子都没见过的钱,姜栓柱和蔡婆子两个人直接立了毒誓,答应姜喜儿,一定会对姜松好,会把姜松当亲儿子,绝对不会把姜松的身世说出来的。
再后来,他和蔡婆子就听说,姜喜儿抱着儿子摔下山崖了,收尸的时候,他甚至都不敢看。
现在想想,当时姜喜儿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吧。
蔡婆子换了一个新儿子,手里头有钱,却不敢花,因为如大树一般的蔡家,居然说倒就倒了,偌大的蔡家,几乎全死绝了。
姜栓柱和蔡婆子吓坏了,天天躲在家里不敢出去,就担心有人找上他们。
很快就过去了半年,蔡家的事情渐渐被人遗忘。
假的姜松,慢慢被养大,蔡婆子手时有了
银钱,和姜栓柱两个人一琢磨着,慢慢的找了借口,光明正大的将那些钱拿出来。
金银首饰一点点的被变卖,相安无事之后,姜家又重新起了新房子。
姜栓柱还记得那时候,住进新房子就想,一定要好好将姜松抚养长大。
随着两个女儿的出生,姜贵入了学堂之后,身为老二的姜松,就渐渐的不被蔡婆子待见了,他说了几句,蔡婆子闭眼不听,说:“自己的儿子,怎么不能打?让他多干点活,那是帮他,你看村里谁家孩子不干活?”
姜栓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直到后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盯着他不能动的腿和手,想:难道这就是报应?
……
姜青天一亮就回来了,听爷奶说以后就住在县里,他什么话都没说,只道:“奶,我和同学约好了,提前进京,进京路途遥远,早点进京,还能适应一下,就是银子……”
姜青的话没说完,蔡婆子非常大方的塞了五十两银子给他,说:“大孙子,要不,我们陪你一起进京吧?”
“奶,我是愿意的,可是爷爷的身体……”姜青看向姜栓柱,现在的姜栓柱,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要不,请人
照顾?”
蔡婆子是想进京的。
姜青道:“奶,京都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也是去同学家落脚,要是大家都去,住哪?还有,路途遥远,我爷爷也受不了。”
姜青的理由十分的充分,直接就把蔡婆子的念头打消了,蔡婆子有些惋惜,房子烧没了,蔡婆子是想着去京都的,这辈子,还没去过京都呢。
“奶,等我考上了举人,稳定了下来,就接爷奶进京。”姜青画的大饼,十分的诱人。
蔡婆子一口一个大孙子,叫的那叫一个亲热。
上午,董氏带着姜福从娘家来了,知道老房子烧没了,她嘴上说的好听,说什么租赁的房子小,她就带着姜福在娘家了。
蔡婆子不愿意,要留姜福在家。
“娘,要不,你送福儿进学堂?”董氏一句话,就让蔡婆子松了口。
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