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一道劲风直接弹在了上官宏业的手臂上。
剧痛之下,他差点摔下床,不得不松开了明兰若。
景明立刻趁机上前扶住了明兰若,顺势隔开了秦王和自家大小姐。
“你——”上官宏业只觉得自己半条手臂都不像自己的了,眼底满是怒意地看向走进来的苍乔。
“千岁爷这是做什么!”他强行忍下骂对方死阉狗的冲动。
苍乔今日一身暗金色的蟒袍,华贵非常。
他的几身千岁赐服都是皇帝命人特制的——金银二色的红蟒袍或者飞鱼服都与其他人的赐服都不同,昭显他与众不同的地位。
这也是苍乔嚣张的本钱,他是专属皇帝陛下的孤臣,越嚣张,越显得皇帝地位不同。
“兰若遇袭,还病着,殿下这样粗鲁像什么样子?”苍乔走到窗边,冷冷地与上官宏业对视。
上官宏业忍了又忍,他打仗攻城没被敌人伤着,却被苍乔这死阉狗伤了!
他咬牙嗤道:“您怕不是忘了,明兰若是我的王妃,我是关心她才拿药来,怎么,我们夫妻闺房之事,您这个舅舅也要插手?”
苍乔看着这家伙强行抱了自己的小娘娘,忍着没把上官宏业的手臂废了,都是他脾气好了,被上官宏业这么一怼,眼神里的杀气更是掩不住。
上官宏业见状,顿时警惕又地握住了自己腰间的刀,冷笑:“怎么,我这个外甥女婿还说错了不成?
您老人家不觉得自己闲事管多了?”
老人家是朝中那些马屁精对苍乔这类地位超然之人的尊称,但满朝上下也就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学士和一位叔爷辈的王爷、还有苍乔能得了这个称呼。
但他刻意咬了“老”这个字,意在提醒苍乔别忘了分寸。
苍乔这老太监怎么动不动,一副他家养的小白菜被猪拱了的样子!死太监真把自己当明兰若的爹了?
明兰若的爹还在不远处的院子里躺着呢,他这个便宜舅舅就出来猪鼻子插大葱,就装起人爹来了?
上官宏业这话倒是齐齐踩到了苍乔的痛点——他的年纪和身份,都跟明兰若不匹配。
他顿时整张脸阴得能滴水。
外甥女婿……他最喜欢把外甥女婿什么的大卸八块了。
苍乔眯起眼,脸色难看到极点,却忽然怒极反而笑了,凤眸缓缓地眯了起来,忽然站近了一步,贴近了上官宏业:“秦王殿下,这嘴啊,最近可真是长本事了,越发叫本座喜欢得很!”
这架势瞬间让上官宏业想起了明兰若刚脱离圈禁不久那日,苍乔捏着他肩膀说,喜欢他,让他伺候的……
上官宏业瞬间汗毛倒竖,可当着自己女人的面,他必须嘴硬:“您喜欢我这外甥女婿,那是做好不过了。”
老天爷!
这修罗场,看得一边的小齐子、景明、明兰若都忍不住抖了抖。
上官宏业这哥们,真是喜欢火上浇油,也不怕自己被烧死!
小齐子见状不对,看着自己督主要动手了,赶紧打圆场:“殿下不是因为明妃娘娘遇刺,特地来看明妃娘娘的伤么?”
这一句话,倒是转移了上官宏业的注意力,也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上官宏业立刻转身看向一边的明兰若,低咳一声:“你……你是受了什么伤,可看好了,我隐约听说你被捅刀子了?可捅得严重?”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至于一直来她门前打转。
明兰若沉默了,沉默是金。
到底哪个白痴传出来的这消息?
她冷不丁地一点突然看向苍乔,一边道:“没什么,就是被个逆贼抓了,虽然挺疼的,但伤势不深,不然现在也不能坐在跟你说话了。”
果然,她就瞧见苍乔那一贯脸皮厚如城墙的,竟淡淡地别开了眼,分明是心虚!
这人到底怎么跟外头人说她“伤”哪了?!
倒是上官宏业蹙起剑眉,语重心长地道:“你们这些小娘子就是怕疼,依照本王的经验,这种刀捅的伤口还是要缝合才好得快,我让军医替你把伤口缝起来吧。”
明兰若娇躯一震,她的小脸绿了绿,揉了揉眉心一言难尽地道:“听我说,谢谢你……”
“殿下是忘了,我家大小姐自己就是大夫,她被那逆贼掳走,挣扎之下伤了点身子,那些什么捅了刀子之类的话也不过是以讹传讹。”景明干脆地接过明兰若的话。
上官宏业仔细瞧了瞧明兰若的样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想来也是,我原本听说好像捅了很多刀,但是现在瞧着也不像,如果是捅了很多刀,就你这小女子早就归西了!”
明兰若极其敷衍地点点头:“是啊,是啊,可我很累,伤口也不舒服,我想睡一觉,殿下先忙?”
这上官宏业不知道又抽什么疯,来这里昭显他“夫君”身份,但是……
她看了眼苍乔,他正盯着上官宏业的脑门,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全无刚才那嚣张阴狠的气势。
他那副也不敢看她的样子,让明兰若眯了眯眼——哼!
还是景明机灵地递过来一碗热茶:“大小姐,喝点热的,休息休息。”
上官宏业瞧着明兰若虚弱喝水的样子,眉心一拧,忽然把手里篮子打开,里面全是人参、灵芝、还有各色金疮药:“这些给你。”
明兰若一愣,这些东西,一看就知道是精心准备的,每一样都是专门选出来的。
上官宏业不自在地咳嗽一声:“你看看你,气色苍白虚弱,不像受伤,倒像是跟被这山里的狐妖魔怪吸干了精气似的,要好好补补。”
“咳咳咳……”
明兰若被热茶水呛到,咬牙又斜了一眼边上站着肤白唇红、妖异精神得不像人的督主大人。
“可不是,这山里邪门的狐妖魔怪是多,是得避忌点,免得中邪被吸了精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