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蛊?!
居然有人对他下了巫蛊之术!
太子身形晃了晃,一把拽着荆南王就往偏殿去,只扔下一句话——“把内殿收拾干净!”
太子进了偏殿,铁青着脸厉声道:“孤有重要的事与荆南王殿下商议,不许任何人靠近大门!”
随后,他亲自“砰!”地一声将大门关上。
荆南王的侍卫们倒是没什么表情地站在那里,等候着主人的归来。
但明玥莹见这情形,心里却生出不安来,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荆南王跟太子说了什么?
她好像隐约听见什么谷……谷什么……还是骨?
咱们这位太子可不像关心什么民生的人,应该不是谷和骨……难道是蛊?!
明玥莹脸色微微变了下。
唐公公已经不客气地过来赶人:“太子妃,您可以走了。”
明玥莹眸光微转,试图留下来:“既然太子殿下好些了,又有客人过来,我身为太子妃,理当端茶去照顾殿下和招待客人?”
唐公公冷笑一声,不耐烦地赶人:“行了,没听见殿下说了么,闲杂人等不许靠近,您赶紧回您寝殿歇着吧。”
这女人见太子殿下没事儿了,才又开始假惺惺地想去讨好殿下,滚蛋吧!
明玥莹见状,也知道自己不能强闯,只能转身离开。
等明兰若回来之后,她再将今日的事情转述给对方知道吧。
……
东宫偏殿。
太子惊疑不定地看着荆南,沉声问:“荆南王,你说的可是真的?”
荆南王径自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把玩着手里的翡翠扳指,笑道——“当然是真的,当初澜沧兄修书一封,告诉小王说殿下身体不适,想不到原来殿下的不适是因为蛊。
”
太子一下子想起几个月前,在上官宏业离京之前那个城隍庙密会之夜。
无脸人面具男笑道——“荆南王身边的蛊苗医师据说极为神奇,不但会下蛊,也会治病,若是殿下愿意,荆南王下个月要进京拜谒陛下,到时候可以请对方给您看一看?”
“沧澜”就是那无脸面具人的他当时只觉得荆南王统辖西南部三行省,倒是值得一见。
可今日一见,才知道原来荆南王竟然能一眼看出他被人诅咒,行了巫蛊之术!
他咬牙切齿地来回走:“难怪了,难怪最近这些日子里,孤事事不顺,原来是有人在背地里诅咒孤!
”
又是嫡子没了;又是黑市被毁;又是他在东北疆勾结的人,彻底被上官宏业剿灭!
现在连自己精心布置,势在必得的下一任太子妃徐秀逸也成了一个区区商人妇!
上官宙站定,狠狠地一拳捶在桌子上:“行巫蛊之术,是要被诛连三族的,到底是谁竟敢对本宫下咒,待本宫奏报父皇,定要将这些人五马分尸!”
荆南王玩着手里的翡翠扳指,看着上官宙,像看个傻子:“殿下,巫蛊是两个东西,巫术是巫术,蛊术是蛊术,不是一回事,好么?”
太子一愣:“啊?”
为什么不是一回事,他学过的所有书中,从先秦时代开始,巫蛊都是一个东西!
荆南王冷淡地道:“虽然时人都将蛊术归纳如巫术,可巫术,多靠‘降神’和‘咒语’,诅咒他人或者实现自己的愿望,但比较虚无缥缈。”
他顿了顿:“蛊术却不同,蛊术是依靠有实体之物施术的,比如利用虫子杀人或者控制人。”
宋时,严用和《济生方》中也记载说——“经书所载蛊毒有数种,广中山间人造作之,以虫蛇之类,用器皿盛贮,听其互相食啖,有一物独存者,则谓之蛊。
说人话就是——蛊虫就是把所有毒虫放在一个瓮里,让他们互相吞噬,最后活下来那只就是蛊虫。
“但这只是制蛊的方法之一,实际上制蛊的方法很多,有些简单,有些复杂。”荆南王懒洋洋地翘起二郎腿。
他一大早先是见了皇帝,来东宫一口水都没喝成,却被拖来给这个傻太子讲课,也挺累的。
太子眉心紧拧:“王爷知道得那么清楚,莫非您也会……”
话到了一半,他硬生生把话头咽了回去。
荆南王却顿住了把玩扳指的动作,目光冰凉对着他含笑道——“对,小王曾是南苗大巫的首席弟子,也会蛊术,小王父亲虽是汉人,但母亲是苗疆圣女,太子殿下是不是要诛我三族啊?”
他回答得如此干脆、坦白,甚至咄咄逼人。
太子整个人都僵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一会,上官宙才干笑一声:“荆南王说笑了,您当然是不一样的。”
巫蛊之术这种东西,在两汉和魏晋时期一旦被发现,就会引起朝野震怒,汉武帝甚至为此杀了自己的皇后和太子。
千年之后的本朝,偶有神神怪怪的传说,虽然没有像两汉魏晋时期那般忌讳“巫蛊之术”。
可开国太祖皇帝也曾因为两桩修建皇宫时的巫蛊案诛杀了许多修建皇宫工匠,不少官员也被牵连下狱流放。
虽然苗疆人擅此术,他也偶有耳闻,但这荆南王还是真够嚣张的,什么忌讳的话都敢说。
“呵呵。”荆南王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冷淡地道。
“所以,小王说殿下是中蛊,而不是中了什么神神叨叨的咒,您如果遇到不好的事儿,那跟中蛊也没有任何关系。”
蠢和判断失误或者轻敌导致出现各种失败,这位太子还要找借口是中了蛊术。
他怎么觉得这上官宙,可不像沧澜说的聪明。
上官宙自然听出来了荆南王话里嘲讽他的意思,他脸色一阵青白交加,到底还是忍下了怒气。
毕竟,他现在用得上荆南王。
太子忽然冲着荆南王作揖:“荆南王,请您救救孤,替孤解了这身上的蛊术吧!”
荆南王瞧着他还算识趣,便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