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乔目光森冷地扫向周围的人,周围的宫人瞬间战战兢兢,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贤妃原本替代皇后掌管六宫事务,她原本想去接手皇帝的,可看见九千岁一身煞气地站在那里,她又不敢过来。
苍乔懒得理会她,目光最后落在柳昭仪的身上,没有表情地道:“柳昭仪,本座记得今晚陛下说了要去你那里,还不过来将陛下扶回去,愣着做什么?”
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女人应该是小娘娘安插进来的人,很得明帝的喜欢。
柳昭仪立刻慌张地起身,带着侍女和宫女战战兢兢地过来行礼:“是……”
她也不敢说不是啊!
一群人立刻侍奉着皇帝离开了。
苍乔转身拿了帕子一点点地擦干净自己刚才扶过皇帝的手指。
他看着酒宴上美人起舞,宾客们推杯换盏,不时抱着教坊司的美人嬉笑,忽然觉得无趣又恶心。
他将帕子随意地扔在桌上,冷淡地吩咐和公公:
“老和,你在这里陪着贤妃娘娘,本座走了。”
说罢,他便领着人扬长而去,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恭送他离开。
坐在不远处宗室席间的小荆南王楚元白忽然问身边的人:“那位就是传说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东厂督主?”
“正是。”那人低声道。
楚元白摸着下巴,边喝酒边笑了:“长得比女人还漂亮,一身气势倒是吓人,那些大臣对他比对皇帝还恭敬点。”
“小王爷,切不可乱说话,东厂耳目到处都是,这是京城,可不是在荆南王府和苗疆!”
那人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按住他的胳膊。
楚元白托着下巴,脸颊上那一抹精致的靛蓝蔓藤刺青,显得他俊朗深邃的眉目有些浪荡:“行了,我知道了。”
太子让他给九千岁下点蛊,让那位爷不死也要掉层皮,可他瞧着那人可不好对付啊……虽然他挺心痒痒的。
但,这要是玩脱了,要找谁背锅?
……
中秋月圆红姐、卫野等人也都从东北疆赶到了,明妃府一派热闹,院子里都摆上了酒席。
不分主仆,席面都是一样的菜色。
明兰若穿着简单家常的月白色衣裙,长发随意地束在头顶,只绑了个马尾,挨着桌子敬了一轮果子酒,兴致极高,还学着划拳,与众人打成一片。
小希跟在她身边,因为生得可爱,嘴又甜,大家都来逗他,又得了不少中秋礼物。
景明更是直接提着酒壶豪气云干地一路跟人拼酒,陈宁脸色不太好,跟在她屁股后头挡酒。
卫野在后头却跟着起哄,两人差点打起来。
红姐瞧着这一幕忍不住感慨:“我忽然觉得,好像……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在军营里过中秋的时候,几位少将军们带着人拼酒,月娘小姐拉着观音小姐在一边偷喝果子酒……被萧帅看见了一顿骂。”
王嬷嬷在神色复杂又唏嘘,只远远看着明兰若:
“大小姐……她虽姓明,却完全是萧家人的样子了。
”
那是萧家和明国公拼力保存下来的一颗种子,如今向阳而生,长成了最美好的样子,超过他们想象。
红姐对王嬷嬷敬了一杯酒:“王大娘子,这些年,你辛苦了。”
王嬷嬷弯起眸子,苍老的面孔却光彩熠熠,她也取了一杯酒:“很多年没人这么叫我了。”
红姐笑了:“谁人能忘记您这第一军需官,当年赤血粮草后勤哪个不过您的手,连萧帅都要称您一声王大娘子。”
军粮后勤是保障军队胜利最重要的东西之一,别人筹不来的粮和武器,王嬷嬷当年就是可以做到!
两位老姐妹相视一笑,眼里都有了泪,一起举杯:“这一杯敬过往,二十多年,敬你我还活着!”
酒宴直到夜深才散去。
明兰若摇摇晃晃地让春和扶着往房间去了,手里还拽了个因为偷偷喝果子酒,有点迷迷糊糊的胖娃娃。
进了房门,春和带着婢女们扶着明兰若坐下,又把小希抱到床上后,吩咐:“去准备些温热的水来,还有醒酒汤。”
婢女们立刻应声去了,不一会就抬进来热水,还有醒酒汤。
春和正打算去端醒酒汤喂明兰若。
忽然眼前一晃,竟多了一道高挑的幽暗人影。
她浑身一悚,正打算动手,却听见对方淡淡道:
“是我。”
春和一愣,立刻行礼:“督主。”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督主的心情不太好,身上气息有点阴冷。
苍乔还穿着一身官服,看见趴在桌子上的一大一小,微微挑眉:“喝多了?”
春和点头:“中秋佳节,小姐多饮了几杯。”
“呵,酒量那么差,还要喝。”他嗤笑一声,示意春和:“把小东西带走,本座有话要跟你们家大小姐说。”
春和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小希抱起来,离开了。
大小姐好像说过,今日会邀请督主过来。
苍乔坐在她边上,瞧着醉猫似的明兰若,伸手将她抱进自己怀里,低头闻了闻她脸颊边的淡淡酒香,轻哼:“臭死了。”
说着,他却低头不客气地轻咬了她软唇一下:“要洗干净。”
明兰若被咬了一口,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看他,忽然笑了:“阿乔,你终于来了?”
苍乔原本阴冷的表情好了不少,他挑眉:“怎么,你在等我,想我了?”
这个认知让他心情都跟着平复了些。
明兰若懒洋洋地窝在他胸口,酒喝多了,她有点晕:“嗯,等你,想你。”
苍乔似笑非笑地轻轻抚着她的脸颊:“哪里想了,可是……心里?”
说着,他的指尖下滑,戳在她心口。
明兰若轻哼了一声,握住他的手,软声道:“再乱戳,我就吐你一身,我有……呃……正事儿要说。
”
苍乔瞧着怀里迷瞪瞪的小女人,挑眉:“你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