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书生端着茶杯的手顿住了。
他眯起细长的眼,淡淡地低头看着膝上的女子:
“小娘娘,可以重新组织一下语言,这话,督主不爱听呢。”
明兰若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像只狐狸:“是啊,督主会说,本座就算不是男人,也能让你哭出来。
”
隐书生挑眉:“小娘娘知道就好。”
她暧昧地拿扇子撩他好看的下巴:“所以呀,这就是我更喜欢小书生的原因,他开得起玩笑,受得起撩拨,督主凶神恶煞。”
一撩就炸,各种意义上的炸。
隐书生有点头疼:“……”
这丫头实在太擅长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
这是拿捏住他这种乔装易容就一整套声、形、貌、性情等等都一致的行为方式。
“罢了,小生受不得小娘娘这般厚爱,下次还是让督主来吧,他治得了你。”隐书生轻哼一声。
明兰若忍不住笑出声,忽然支起身子,跪坐起来。
她柔软的胳膊揽住他的脖颈,居高临下地瞧他:
“是么?你可舍得?这些我可没勇气对督主做出来呢。”
她说着,低头亲了他的俊俏的眉眼一下。
又一路往额侧、鼻尖、脸颊亲了下去,偏避开了他的唇,直到吻在他的喉结上。
隐书生忍不住轻抽了口气,有些发僵,忍着没动。
明兰若顺势将他按倒在榻上,低头瞧他,眉梢眼角都是戏谑的笑意与少见的媚态。
她就喜欢欺负小书生,平时总被某人欺和压,只有他是小书生的时候,才会乖乖听话。
隐书生纤长的睫羽轻颤了一下,如拢着雾气的细长眸子里闪过隐忍和幽暗的光。
“我可想你了,小书生。”
明兰若轻轻地拉开他的腰带,语带双关的,低头蜻蜓点水地亲在他的薄唇上。
她的指尖轻柔地探入他中衣里,柔软的掌心按在他温暖的胸膛上,感受他炽热跳动的心脏。
“你也想我了,对么,幕僚就是要侍奉主人的呢。”她眸光如水,轻笑,解开了自己的衣裳。
这一次,她主动,主动探索他的一切,主动要他。
“小娘娘……”他眼神渐渐迷离起来,又有些怔愣于她的主动和热情。
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在这份热情里,感受到她的担忧,她在担心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所以才想要用身体的交融去消除那份不安。
看着身上的女子雪白的躯体,他轻叹一声,闭上眼抬头吻住她,承受她的探索:“别担心,风雨总会过去的。”
窗外,风雨如晦。
窗内有温情的火焰在烧,小炉上,茶壶里,翻滚的茶水,茶香四溢。
……
七日后“父亲,今日的大朝会,您身上的伤还没好,没必要非要去吧?”周同晨有点不解地看着正在穿朝服的周大将军。
父亲七日前被东厂的人扔回来,浑身酒水加上伤,分明是被泡在酒瓮里醉死了过去。
简直是脱了一层皮,昏迷了两天两夜,才苏醒过来,捡回来一条命。
经此一事后,父亲整个人都瘦了许多,明明该养伤,为什么非要上朝?
周琛让侍从们给自己整理妥当,甚至让侍妾来遮掩自己苍白的脸色,他冷冷地道——“你懂什么,苍乔因私自拘捕为父,已经开罪了陛下,我必须乘胜追击,让陛下看见我是怎么被苍乔折磨的!”
让陛下心里对他有愧,也要让满朝文武看见,他就算进了东厂也活着出来了。
证明了时局已经不同,现在的苍乔已经“失宠于陛下”,聪明人就该知道投奔他门下,才会有前途。
周同晨若有所悟地点头:“父亲说得是,儿臣陪父亲上朝!”
周琛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目光坚毅地冷笑一声:
“苍乔以后对陛下来说,绝对不再是左膀右臂,他能做到的,咱们周家也能做到!”
不就是投皇帝所好,修道炼丹吗?
他周琛也能做到!
这朝堂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苍乔的好日子到头了!
果然……
大朝会上,群臣看见忽然坐着轮椅出现的周琛,都愣住了。
他们倒是没想到周大将军在东厂里走了一遭,还能气色那么好,看起来并无大碍,不像传说里奄奄一息的样子。
“难道陛下真的训斥了东厂那位爷……不许他为难周将军?”
“还没见过从东厂出来,就能那么快上朝的人。
”
“之前就一直听说东厂那位爷失宠于陛下,难道是真的?”
……
众人议论纷纷,也都在周琛的预料之中,他虽然伤口仍有不适,却心情很好。
直到……
“周大将军,走了一趟东厂,却让您看起来气色更不错了,难得。”大理寺卿徐大人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
周琛一顿,冷笑一声:“徐大人,您的气色不倒是不太好,怎么,查案不顺利?”
徐大人眯了眯眼,摸了下胡须:“是啊,希望周大将军今儿一直能气色很好。”
说完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徐大人就被径自跟着督察御史莫大人一群人一起上朝去了。
周琛冷哼一声:“最恶心这些文臣,喜欢故弄玄虚。”
周同晨道:“父亲不必理会那些小人。”
朝堂之上,和公公一如既往地唱喏——“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看着周琛上朝,明帝瞧着一边底下坐着一副淡然模样的苍乔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他心情没来由地更恶劣。
他刻意在朝臣们上奏之前对周琛好一阵嘘寒问暖。
然后又在莫御史试图当庭参奏周琛治下不严,放纵军马踏死踏伤百姓两百余人之事时,斥骂莫御史风闻奏事,胡乱攀咬。
逼得莫御史脸色难看到极点,死瞪着周琛,却不能说什么。
明帝这一招搞得满朝文武都对周琛受宠的程度有了新的认识。
有些原本打算跟着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