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徐大人下了朝,回了府邸。
“爹。”
他才从马车上下来,徐秀逸就已经在门口等着他。
徐大人看着女儿,点点头:“咱们进去说。”
徐秀逸陪着徐大人进了府。
“今日朝上,竟是周同晨去敲的登闻鼓。”徐大人嘲讽地道。
徐秀逸一愣,然后失笑道:“天哪,周琛大将军当初到底为什么会选择周同晨当世子?就因为他是个长子嫡出?”
周大将军只是看着像莽夫而已,但却是个极其奸诈狡猾的人呢。
竟会选择周同晨这种真莽夫来当继承人?
徐大人摸着胡须,叹气:“为父母者,常常为亲情蒙蔽眼睛,何况不是谁都有为父这般能耐,教得出你们几个好孩子。”
徐秀逸:“……”
爹,您老这捧自己踩别人的本事真是渐长啊。
徐秀逸好奇地问:“今日他去敲登闻鼓,把当初先帝勾结周家灭了萧帅满门的事抖出来,秦王岂不是要气死!”
徐大人点点她脑门:“还秦王,如今已经是新帝了。”
女儿再不改口,万一被人当把柄,拿去做文章,就不好了。
徐秀逸越想越好笑:“知道了,只是这新帝龙椅还没坐稳,就跟周家自己人呢起了内讧,也真是好笑。”
“不得不承认明大小姐的谋算当真是厉害。”徐大人含笑道。
萧家沉冤得雪,先帝丑恶狠毒的面目被揭露,实是对明姐姐和他们都是极其有利的事。
徐秀逸看着自家爹爹,忽然有些担忧:“爹爹,您是当初揭露萧家灭门案的人,新帝会不会要清算您?”
徐大人淡淡地道:“他还不敢,如今初登皇位,为压制流言蜚语,新帝已经使出雷霆手段,对咱们这些老臣,他需要拉拢。”
上官宏业是个聪明人,坐稳皇位之前,他是不会动他们这些旧臣的。
徐秀逸点点头,轻声交代父亲:“爹爹,千万小心!”
父女俩单独用了一顿晚膳,徐大人离开之后又分别给长子和东北疆的明国公寄了一封信。
徐秀逸则单独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刚刚洗漱完毕,正绕过屏风打算披上绣花锦袄,却忽然见床上多了一套东西——一整套华丽的纯金珍珠项链并手镯。
她一愣,本能警惕地看向窗边。
那站了一道高大的人影,一身黑色夜行衣勾勒出他宽肩窄腰和修长的腿。
徐秀逸浑身一僵,本能地失声道:“银狐……”
男人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姑娘,银灰色的眼睛虽然疲惫,却也清亮如天边的月。
“我回来了。”他摘下面巾,露出一张轮廓深邃俊朗的面孔,朝着她勾起眸子一笑。
经历了如此多风波,此刻的徐秀逸莫名其妙地觉得鼻尖有些发酸。
她垂下眸子,自持清冷地道:“嗯,你平安回来了。”
只是有些不稳的声音,泄露了她一点欢喜与激动。
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看见他心跳如鼓。
银狐到底是风月场里混久了的,他瞧着面前的姑娘捏着小袄,指尖发白的样子。
他轻叹一声,忽然朝着她走了过来。
徐秀逸脚步不由自主地想要向后退,可却最终没有动。
银狐最终走到她面前,低头瞧着面前的姑娘,徐秀逸一双清凌凌的眸子不敢看他。
他忽然含笑托着她的细腰和臀,一把将她竖着托起来,再抬头看她:“看着我,告诉我,竹林上的小月亮,你可想我了?”
徐秀逸整张清秀的面孔瞬间涨红,扶住他的肩膀:“你……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月亮?”
“在我们苏丹帝国,心上人就是月亮,沙漠的旅人远走他乡,一抬头就能看见它,就像看见心上的姑娘,你就像我在中原竹林里的小月亮。”
银狐轻笑,声音喑哑里隐着火热的气息。
徐秀逸哪里见过这样奔放直白的话语。
身为大家闺秀,她就算读《诗经》那样处处男女之情的诗篇,也是文雅隐晦的。
表明心意,顶天一句——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君相思意。
徐秀逸敲了他肩膀一下,又羞又慌张:“谁是你的小月亮,你你……什么心上人。”
银狐看着手臂里托着的少女,她秀气皙白的小脸没了平日的沉稳。
他心情好极了,连日奔波的疲累似都消散了,喑哑地笑:“让我抱一下吧,小月亮,这些天我累坏了,回到京城才发现变天变得这么彻底!”
这些天的追杀和反追杀,反而让他异常地想念这像刺猬一样的少女。
徐秀逸忽然想起银狐和九千岁苍乔的关系。
她忍不住问:“你可知道督主他出事了?”
银狐懒洋洋地低头蹭蹭她柔软的小腰:“嗯,听说了。”
“如今京城风声鹤唳,新帝登基之后,四处搜捕与苍乔督主有关的人,你仗着与督主的关系,商队经营那么大,新帝一定会盯上你!”
银狐哂笑,轻嗅着她腰肢间清冷的兰花香:“你说得没错,他们是盯上我了,商队被官军扣了,我带着人逃出来了。”
“那你怎么还敢回京城,你的外表太扎眼了!”
徐秀逸不免担忧地皱起秀气的眉。
银狐这副模样,简直太好认了,一个俊美的外邦男子,走到哪里都扎眼!
银狐把她托得更高,鼻尖眷恋又暧昧地蹭上她的软软小腹:“回来办事……我的小月亮,现在是在担忧我?”
徐秀逸被他蹭得腰肢酥麻,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涨红的小脸,努力地挣扎:“我才不是什么肉麻的小月亮……你放我下来!”
明明在说正事,这人想干什么!
“徐小姐真想挣脱,动手就好了,你的武艺并不差呢。”银狐大喇喇地将她往床边抱去。
徐秀逸呆了一下,是的,如果她真的想要挣脱,完全可以直接动手。
可是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