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宏业……你即然看过云霓的手书……就该知道蛊神鼎、十方血阵,还有圣女的命就能重启轮回。”
明兰若苍白着脸,波澜诡谲的眸直勾勾地看着他,另外一只手反手将桌上的蛊神鼎拖到他们边上。
“炸了,你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可你杀了我,就还有机会。”
上官宏业知道那么多,应该想过要用蛊神鼎,重启人间轮回吧?
但他应该纠结过要不要杀了她,更因为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他没有把握办成,所以放弃了。
他执着又决绝的性格,在发现血蛊的副作用后,四面楚歌下,没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极度愤怒之中,他选择了燃烧一切,包括他自己——
用火雷弹与她和阿乔同归于尽,为他的子嗣铺路。
呵……
可她要给他另外一条路,放弃现在的选择!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杀我了。”明兰若单手裹住他的手,含笑颤抖着慢慢往外拔出刀刃。
是啊,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杀她了。
上官宏业看着她,睫毛不由自主地轻颤,漆黑的眼瞳,宛如浓稠的墨,眼眶泛出红色泪光。
在她握住他的手缓慢地拔刀这一瞬间,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前生今世所有悲剧的原点。
一场不能清醒的幻梦。
他眼前的场景仿佛与前生他举起射日弓瞄准她胸膛射出锐利长箭的那一刻——重叠。
可那时候,她在城头上,那么遥远,远不及现在这样拥抱她的距离那么近。
“明兰若……你还真是够聪明的,居然猜到了我曾经的打算……”
上官宏业看着她,僵硬而喑哑地道。她的血在刀子缓缓拔出时,喷溅在他的掌心。
纵横疆场那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手滑得握不住刀。
拔出刀,血就会无法止住,他杀过那么多敌人。
刀子上的放血槽不知道吞噬过多少敌人的命,放过多少敌人的血,现在轮到她了。
明明……
一开始就决定就算没办法一起杀掉上官焰乔,那至少必须杀掉明兰若。
如果上官焰乔真的那么在乎她,将她视作精神支柱。
那么杀了她,必能重创上官焰乔,而赤血军团本就将萧家血脉的她视作最后的希望与旗帜。
如果她死了,那么失去主君的赤血,就像断了头的龙,没有再坚持的意义。
迟早会像东北疆的赤血军团一样陷入内乱混战。
这是他为自己子嗣铺好的路。
可是为什么……
“你……不疼么……”他定定地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她。
他甚至在这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在梦境里,还是现实之中。
这不该问出口的话,却那么自然而然地说出了口。
明兰若勉强扶着他的肩才能站稳,苍白的面孔浮现出一点无奈又迷离的感慨:“啊,当然很痛,所以……”
下一刻,她忽然一个折腕,扣住他僵硬的手,猛地反转了刀尖——“噗嗤!”
锐利的、染满她鲜血的刀刃就那么深深地刺进他的小腹。
上官宏业的瞳孔微缩。
他猛地浑身一震,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
她却看着他笑了起来,冰冷而平静:“我们一起痛吧,你应该知道吧,蛊神鼎的重启不光需要十方血阵,圣女的血,还需要主祭人自己活祭它。”
她甚至握住刀把,冷酷地把刀刃在他腹部转了大半圈,才被他一把狠狠扣住了手腕。
越发浓烈的血腥味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
一滴滴的鲜血落在蛊神鼎里,蛊神鼎里的黑色液体仿佛沸腾一般翻涌,明明不大的鼎里的黑水却仿佛河流一般奔涌而出。
黑色的气息就这么弥散开来。
那诡异的景象来连周围的死士们都震住了。
“你……”上官宏业目光猩红又狰狞地看着自己身前的女人,抬手一下子死死捏住了她的脖颈。
可她却笑得愈发冰冷灿烂,反手将他一把拉着贴近自己:“不要生气,你我一起重开天道,这……咳咳……不是你想要的么?”
伤口碰撞在在一起,血肉模糊。
她因为疼痛而轻颤的眼睫、殷红染血的唇、苍白的脸孔、冰冷而闪着兴奋与诱惑的乌眸。
她潮湿的呼吸与他颤抖的呼吸交织,像一块冰落入了火油里。
煎熬、震撼与痛苦,熬成一把地狱的火,点燃他的心脏。
她的痛与他的伤,还有他们那些伤口里混在一起流淌下的血液,都让他混乱不堪。
“明兰若……明兰若……明兰若……”他颤抖着咆哮,呼吸都混乱,俊酷的面孔都扭曲。
他和她之间,不管前世今生,永远都只充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