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我竟然开始习惯了子羡的存在,茵茵很喜欢子羡,就像是命运里安排好的,子羡弥补了茵茵不能做母亲的遗憾,这些年一直陪在茵茵的身边,而我…这些年太孤单了,时光在日复一日的等待里悄然溜走,我早已经习惯在子羡的身上去寻找璎珞的影子。”
“所以我就在想,算了吧,权当自己生了两个儿子,子羡的身世除了你我,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叶管家在陆家呆了几十年,做事稳重而谨慎,除了陆司爵,只有他知道陆子羡的身世。
陆子羡根本就不是柳招娣的儿子,陆子羡的亲生母亲是…柳璎珞!
当年,柳璎珞怀的第二个孩子不是女儿,而是一个儿子,陆子羡就是她剖腹取出的婴儿。
这件事陆司爵只交给叶管家亲手去办的,办的天衣无缝,可笑这些年柳招娣将全部的心思都花在了陆子羡的身上,她怎么知道自己机关算尽反而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陆司爵18岁就开始执掌陆家,成为了新一代的接班人,这些年他处于高位运筹帷幄,鼓掌之间翻云覆雨,已经三十多年,他是天生的帝王,一代传奇,让人仰望。
叶管家恭敬的点头,“是,先生。”
陆司爵幽沉的狭眸落在了这份财产分割书上,“对于这两个儿子,我把所有的动产给了阿霆,把所有的不动产给了子羡,平均分配,这个已经有法律效应,一旦我死后,会有律师来执行。”
陆司爵嗓音低沉的交代自己的身后事,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撑了这么多年,他大限将至。
叶管家双眼都红了,大概只有他知道,陆司爵有心疾。
当年席卷陆家的那场阴谋里伤害了太多的人,柳璎珞离开,被留下的这些陆家人,陆老夫人,陆司爵,陆茵茵,陆寒霆…他们都过得很不好。
陆司爵很多年前就开始咳血了,有时候叶管家觉得自己最不喜欢的人大概就是…柳璎珞了,如果没有柳璎珞,自家先生就不会生出心疾,当年风华时身为帝都第一贵胄的陆司爵在医院里第一次见柳璎珞,一眼误终身。
叶管家不知道自家先生这些年遭遇了怎样的心理煎熬,他每次面对自己的妹妹茵茵时,是怎样的痛,他看着柳璎珞和苏城生下的陆子羡时,又是怎样的伤,他停留在原地日复一日在等待时,又是怎样的孤寂,经历过多少漫长的黑夜和绝望?
这场心疾就像是疯狂生长的黑色之花,身体的疾病可以治愈,心疾,却无药可医。
陆司爵就是这样一步步的走到了自己的终点。
现在等到了柳璎珞,他刚才问,你,爱过我吗,只等来了柳璎珞那一句我的答案没有变过,从未!
叶管家双眼红红的看着主位上的陆司爵,他逆着光而坐,脸上的神色让人看不清,“先生,那夫人,你打算如何?”
叶管家太清楚了陆司爵这个男人了,柳璎珞是他最大的偏执,他终其一生都无法放开的手,如果他死了,打算将柳璎珞如何?
说到这个问题,陆司爵抬头看了叶管家一眼,他缓缓将薄唇勾出了一道漫不经心的弧线,低声吐出了四个字,“殉葬,如何?”
殉葬?
这两个字让叶管家一滞。
“我找了她这么多年,好像我一生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花在了她的身上,她现在还很年轻,跟以前一模一样,逗一逗就会羞愤脸红,我不想将这样的她留给别的男人,我的女人,别人都不能染指半分。”
“她这么多年都在逃,哪怕现在回来了,我也能感觉到她努力的在跟我划清界限,我怎么可能让她如愿呢,我想让她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生同眠,死同穴,这样她就永远逃不掉了。”
“但是,我还没有决定好,我还需要想一想…咳咳…”
陆司爵又开始咳嗽起来。
叶管家迅速道,“先生,现在不急,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好好想一想,你先休息一下吧,我看你很倦了。”
陆司爵起身,“也好,我去休息一下。”
……
陆司爵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他躺在床上开始睡觉,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其实他和柳璎珞在一起的那些年不单单只有痛苦,他们也有过快乐的时光。
茵茵没了孩子,给了整个陆家致命一击,面对着茵茵的歇斯底里,他还是将柳璎珞风雨不侵的护在了自己的怀里。
一边是至亲,一边是挚爱,他心里魔障丛生,渐生心疾,第一次咳血的时候他才27岁,正值风华,但是医生宣布他的心脏已经开始衰竭。
他和柳璎珞冷战过一段时间,但是很巧,柳璎珞就在那个时候怀孕了,怀了他的长子阿霆。
生下阿霆后,他也不知道她怎么了,那段时间她性情大变,不再对他清冷抗拒,竟然开始温柔小意了起来。
晚上他从公司回来,她都会为他留一盏灯,昏黄的灯光下她和儿子就睡在他的大床上。
他站在床边,低头去亲儿子的脸,他高大的身躯还这么低着,将他们母子笼罩在自己的怀里,等他看她时,怀下的她已经悄然的睁开了眼,她望着他,就拿那双美丽的杏眸望着他,水汪汪的,她的眼里蓄积着一汪碎亮的春水,虽然不笑,但眼里繁华如星星,温柔入骨,一闪闪的勾人心魄。
他的心被她彻底勾走了,低头就去亲她。
她不再抗拒,反而会抬起小手搂抱住他的脖子,青涩的回应他。
阿霆会饿哭,虽然阿娇房里有乳娘,但她都是亲自喂养的。
她小脸红红的推开他,会侧过身遮遮掩掩的给儿子喂奶。
他不肯走,薄唇落在她的耳畔,“乳娘说你奶.水很足,阿霆都吃不掉,胀奶了还要挤出来…”
她慌慌张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