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陷入了僵持,永道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孩子,他的话,没有什么信服力;杂技男女的解释合情合理,有些吃不饱的父母,狠心将孩子抛弃,被别人捡去收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永道现在只想救下红娥,他不想把坟地抛尸的事情提早说出来,一来自己这边势单力薄,不是杂技男女的对手;二来他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总不能说自己能看到对方的过去吧?
这太狗血了,以前自己把经历说给别人听,结果得到了村长的警告,后来更是被大家认为邪祟附体,父亲还专门为自己举行了法事。
就在几人纠缠之际,身后传来了噪杂的声响,几十个青壮村民,挥舞着锄头棍棒,乱哄哄赶了过来,爷爷的威望还是很给力的。
杂技男女豁然变色,变得不安起来,他们自认没有留下破绽,但毕竟做贼心虚,面对这么多人的围堵,一时也摸不清底细,没有彻底撕破脸之前,还是尽量不动手,以免露出马脚。
“你们这是?”杂技男强装镇定,看着围的水泄不通的村民问道。
“永道,你说说,他们怎么了。”永道父亲不知该从何说起,示意永道说话。
这么多村民,给了永道底气,他一把拽过红娥,杂技女刚要出手阻拦,被杂技男挡下了,杂技男轻轻摇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红娥确实是他们捡来的,这点他们很笃定,如果仅仅是因为红娥的原因,他们还不至于犯险。
“红娥,他们是不是你爹娘?”永道拉着红娥的小手,豪情万丈的问道。
红娥胆怯的看了看杂技男女,踌躇良久,终于轻轻摇头。
“你别怕,有我呢!”永道拍了拍红娥的小手,以示安慰,继续大声问道:“你是不是与你娘走散了,才被他们捡到的?”
红娥感觉着掌心的温度,渐渐稳定下来,赶紧点点头。
“他们是不是对你不好,动不动就打你?”永道继续追问。
红娥眼圈红了,噙满了泪花,呜咽着点头。
“原来是真的,这个孩子还真是他们拐来的!”
“这些杀千刀的拐子,真该将他们千刀万剐。”
“打死他们!”
村民们愤怒了,朴实的农民,最恨的就是这些坑蒙拐骗的坏蛋,多少人被坏人害得家破人亡,多少人被他们害得妻离子散……
村民躁动起来,不少人扬起手中的锄头棍棒,杂技男慌了,连忙给大家拱拳作揖:“各位乡亲,先不要生气,容我讲两句。”
“你说!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我们绝饶不了你!”永道父亲愤怒的说道,没想到儿子说的都是真的,自己竟然还怀疑他发烧说胡话呢,看着旁边志得意满的永道,父亲心中有点愧疚。
“这个孩子真是我们捡来的,不信,我问她几句话,大家就明白了!”杂技男高声解释着,来到红娥面前:“红娥,你是不是独自流落街头,然后才被我们收留了。”
红娥犹豫着点点头,娓娓说起了当时的情景。
两年前,红娥才五岁,跟娘一起来到获嘉县城投亲,当时她有些内急,找到了一个公厕小解,娘在外面等候。
不料,突然冲过来一群人,不由分说的将娘抓上了卡车,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不等红娥反应过来,卡车就开走了。
红娥哭喊着追赶上去,两条腿怎么跑的过车轱辘,越追越远,卡车很快不见了踪影,红娥举目无亲,也不知道她们要投奔的亲戚住在哪里,刚刚追赶卡车的过程中迷了路,想回到失散的地方等,却再也找不到了回路。
红娥漫无目的的在街头流浪,饿了从垃圾里翻腾吃的,渴了找水龙头喝点自来水,就这样度过了几天,没有找到自己的娘,却碰上了这对杂技男女,看她可怜,就把她收留了。
红娥还小,很多事情记不清楚,表述的语无伦次,但意思大家还是明白了。
村民们默然,按照红娥的说法,这对杂技男女不但不是拐卖儿童的坏人,反而是助人为乐的善人了。
“那,你们为什么要打她,还让她吃剩饭剩菜?”永道见势不对,理直气壮的追问道。
众人更加无语,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打不成才,村里的小孩子们,哪个没有挨过打,父母望子成龙,恨铁不成钢,哪有不打的缘故,对于行走江湖的艺人来说,都是在师父的棍棒下练出来的;至于剩饭剩菜,就更不用提了,这个年代,能吃饱穿暖都阿弥陀佛了,有啥吃啥,吃到剩饭很不错了。
也只有永道是个异类,爷爷奶奶宠,父母更宠,无论多调皮,从来就没有挨过打,而且父亲能干能挣钱,吃得好穿得暖,自然不理解其他人的苦楚。
看到父亲干笑,永道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但也知道,必须得抛出杀手锏了:“我们村头坟地上的两个死孩子,就是你扔到那里的,你说,你是不是坏人?”
“不会吧,那两个死孩子是他们扔下的?”
“也是,那两个死孩子不是我们村的,肯定是外人带来的,他们这些走街串巷的人,确实让人怀疑。”
众人议论纷纷,看向杂技男女的眼神越发不善,杂技男女勃然变色,杂技女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血口喷人!”
杂技男稳了稳心神,反问道:“你凭什么说是我们做的?你有什么证据?”
永道哑口无言,他的事情别人很难理解,想解释也无从解释,急的面红耳赤,耍起无赖:“反正就是你们干的,爸,你要相信我啊!”
永道求援的看向父亲,父亲苦笑,刚刚还在想,要对永道多信任一些,马上永道就抛过来一个炸弹,这种无凭无据的事情,如何轻易去相信。
至此,村民们越发觉得这是一个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