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道和永亮终于还是先来到了派出所,无论如何,他们也不忍看到校长曝尸荒野。他们带着大桥,摸黑来到了这里,还好并不远,三个人在一起,胆子也大了许多。
胖警察和村长惊异的打量着大桥,那条透明塑料布做成的裤头,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摆设,一切都暴露无遗,不知道什么样的天才,才能想出这样的主意。大桥得到了大家的关注,更加的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表达着心情的愉悦,更让大家的感觉怪怪的,一个成年的男子的身子,却用着两岁儿童的表达方式。
胖警察找来了几件废弃的警服,拆掉上面的警徽,一边套在大桥的身上,一边询问永道三人的来意,当他听说发现校长的尸体时,兴奋的几乎都要叫出声来,校长是一系列案件很重要的嫌疑人,无论是死是活,都是一个重大的突破。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麦场,在胖警察反复观察确认后,确定了校长致死的原因:一颗子弹从后背刺进了他的身体,也许是失血过多,也可能是打中了要害。
几个警察把校长的尸体收殓起来,拉回了派出所,准备第二天向上级机关汇报请功:连杀几人的首犯,拒捕逃逸时被警察击毙。至此,又是一件泼天大功降临到胖警察的头上,他感到脑袋嗡嗡的,对永道的感激之情,更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只有村长,依旧忐忑不安,小红,还有恐怖的小红没有出现,这一切还都远远没有结束。只是胖警察正在兴头之上,也懒得听他叨叨,他只能闭嘴,独自想着心事。
永道和永亮没有耽搁,他们在警察们忙碌的时候,就离开了现场,他们惦记着大桥奶奶,想让她尽快见到自己的孙子。
大桥奶奶如约而至,永亮刚刚开始呼唤,大桥奶奶就蓦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只是,她和以前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牙齿更加的锋利,也更加的长,就连眼睛,也渗出了缕缕血丝,阴风阵阵中,隐隐有凶狠的嘶吼。
王爷爷也随之出现,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大桥奶奶站在一起,而是胆怯的站的远远的,那根一直陪着他的旱烟袋,也不见了踪迹,他恭恭敬敬的站在角落,有一点垂头丧气。
大桥奶奶没有和永亮寒暄,一亮相就是杀招,伸出了又长了不少的指甲,恶狠狠的向他抓来,永亮吓了一大跳,他对这种场面已经太习惯了,顺势一躲,从大桥奶奶的侧身躲了过去,永道也不慢,迅速后退,躲的远远的。
“坏了!还有大桥。”永道回头一看,发现大桥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再想回去拉他,已经来不及了,大桥奶奶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奶奶,抱抱!奶奶,抱抱!”大桥张开双臂,飞蛾扑火一般,投向了大桥奶奶阴森森的怀抱,这是陪他十几年、陪他慢慢长大的奶奶,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已经深入骨髓,就算分别了五年,就算他仍旧是两岁的智商,他也忘不了奶奶亲切的气息。
大桥奶奶的身体忽然抖动了一下,停住了脚步,锋利的指甲缓缓收缩,眼睛里透露着一股犹豫,她应该认出了她的孙子,她想念了五年的孙子,也是让她郁郁寡欢了五年的孙子,多少次,她守在门口,痴痴的等待着孙子;多少次,她夜不能寐,揪心挂肚的孙子;这个是她的孙子,也是她临死前还在心心念念的孙子。
她的孙子回来了,她迟迟不肯离开这个世界,就是因为这个可怜的孙子,这个不到满月就失去了父母的孙子,是她生前唯一的欢乐,也是她唯一留在人世间的羁绊,就算她已经死了,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可是这具死去的躯体里面,依然充满着对孙子的挚爱,她什么都可以不记得,却唯独忘不掉这个可怜的孙子。
大桥奶奶缓缓张开了双臂,这一次,她收敛了锋利的指甲,雪白的獠牙换成了慈祥的微笑,原本凶光闪闪的眼睛,也变的更加的和蔼。她抱住了孙子,孙子也紧紧抱住了她,两个人的动作重复了无数遍,早已变成了习惯。
大桥奶奶说不出话,另外一个世界的语言,还不能在这个世界使用;大桥依旧是呀呀学语,只知道在奶奶的怀里撒娇欢笑。
这个阴森森的坟地,忽然变得如此温馨,一对苦苦思念的祖孙俩,终于在这里重逢,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再也没有世事的纷扰,也无需忍受红尘的劳苦。双目相对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大桥奶奶对着永道和永亮不断颔首,她似乎恢复了清明,她现在重新成为了大桥奶奶,对带回大桥的永道两人,心里由衷的感激。
她的身影飘忽不定,逐渐变的虚幻,可是,她依旧不舍的看着孙子,她实在不放心,也不忍心留下孤零零的大桥,可是,心愿已了,她必须得离开这个世界了,纵然有再多的牵挂,她也不得不离开这里。
大桥奶奶看看大桥,又看看永道,眼中突然多了一些祈求,永道的心都碎了,他想到了自己的奶奶,奶奶看自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总是担心他这样,担心他那样,他忽然明白了大桥奶奶的心意,上前拉住大桥的手,大声说道:“你放心,大桥以后就住在我家,我们会照顾他的。”
大桥奶奶的身上忽然光芒大盛,仿佛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一缕仿若实影的光线,倏然射向了永道和永亮,两人只觉的精神大震,神清目明,黑夜里坟地里的一切景物,竟然也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这是......”永道和永亮惊讶的无与伦比,假小燕和死孩子离开时,也有这样的光线,只是太过缥缈,两人并没有看到,那时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