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很热闹,永道惊呼的声音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大家还在笑的前仰后合,为新娘子的狼狈开心不已。可是,面前的小红老师却听到了,她冷冷的看了永道一眼,脸色忽然发生了变幻,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红盖头掉下的很快,新娘又是侧面朝下,没有人注意到这短短一瞬间的变化,当新娘子坐起来时,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张大家从来没有见过的脸,这应该就是邻村小英的真正面目了。
永道毛骨悚然,他感受到了小红目光中的警告意味,他揉了揉眼,不确定自己刚刚是眼花了,还是真的看到了小红,没等他多想,就被人从床上抱了下来,有人在旁边嬉笑着说道:“这么小,就想着上新娘子的身,你有这本事吗?”
哄笑中,永道被送出了婚房,听着里面的喧闹,永道的心情很沉重,刚刚小红的面容,令他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永道带着吃饱喝足的大桥回到了家,奶奶笑眯眯掏出来两块糖,白色的纸包起来的牛轧糖,吃着酥软粘牙,里面还有香喷喷的果仁花生,一人一个,递给了两人,大桥现在也成了家里的一份子,爷爷奶奶可怜大桥的遭遇,对他也是相当的好,几乎不亚于永道。
大桥接过来,连包糖的纸都来不及揭,一把丢在了嘴里,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脸上更是笑开了花。
奶奶嗔怪的用手指戳了一下大桥的脑袋,没舍得说他,转头问永道:“乖孙子,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是不是爷爷没有让你吃好?这个老东西,老是想着他的破面子,不肯给你拿东西吃,等他回来,我替你教训他。”
“奶奶,我吃饱了。”永道依偎在奶奶怀里:“奶奶,你说鬼上身是怎么回事?”
“傻孩子,怎么老想着这些怕人的东西,你现在怎么神神叨叨的。”奶奶担心的看着永道,这段时间,永道和永亮一直在琢磨驱鬼大法这本书,碰到不认识的字,就会到处去问,被奶奶听到了几次。
“奶奶,你就给我讲讲嘛。”永道使出了杀手锏,不断摇晃着奶奶的胳膊。
“好吧,那我就给你讲讲。”奶奶只好妥协:“鬼上身啊,就是鬼附在了人身上,变成了这个人,他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旁人一般发现不了的。”
奶奶说的很笼统,毕竟,她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回想着那些鬼故事,自己想出来的。
永道发呆,继续想着心事,小孩子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奶奶不再管永道了,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就转身去忙了。
一直等到晚上,爷爷奶奶睡着了,永道才悄悄的从床上爬起来,大桥和他睡在一起,打着响亮的鼾声,永道本想叫醒他,转念一想,大桥的体格太大了,容易暴露,他的计划是偷偷去群牛家,不看个究竟,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永道也没有去叫永亮,人多了目标太大,他独自一人,悄悄的摸到了群牛家,没想到刚进院门,就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院子的墙角处,竟然蹲了好几个人,青年小孩子都有,都守在新房外面趴墙角。
“趴墙角,闹洞房,不给烧饼人不走。”这是农村闹洞房的习俗,大家守在新人的洞房旁边,倾听着里面的动静,冷不丁的会出来嬉闹一番,新郎新娘受不了骚扰,就会拿出糕饼果点,把这些人打发走之后,才能安静的进行新人应该做的事情。
永道叫苦不迭,这么多人,还怎么去查看新娘子的情况?但是来都来了,就混在人群中,大家一起安心的趴墙角吧。
已经到深夜了,折腾了一天的群牛和小英,又困又乏,他们已经数次拿出糕点去打发院子里的人,但是,走了一拨又来一拨,群牛家的房子是为了结婚新盖的,因为婚期提前,房子还没有完全收拾好,院子的大门都没来得及装上,大家出来进去的很方便,来趴墙角的人也特别多。
永道熬不住了,歪在墙上睡起了大觉,这些趴墙角的人不走完,他就不能看到真正的秘密,因此,他也只能苦苦的等着。
终于到了子夜,趴墙角的人全部走完了,永道蜷缩在墙角没有人发现,群牛叔和小英终于清静下来,两人人困马乏,倒在了床上仰头便睡,原本憧憬的事情,也没有了心情,只能等到以后再做了。
夜色很深沉,院内种了几棵榆树,晚风中微微摇动,沙沙的仿佛走路的声音,淡淡的月光洒在了屋顶,为整个院子笼上一层白色的光罩。
不知道什么时候,永道睡醒了过来,看看四周,静悄悄的,蛐蛐在草丛中大声歌唱,知了爬在树上不停的鸣叫,屋子里面熄了灯,黑洞洞的没有一点儿动静,应该都睡着了。
永道叹息,后悔自己睡的太死,房间里这么黑,还能看到什么?只能等明晚再来了。他刚想挪动脚步,忽然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老鼠在啃咬着什么东西。
永道循着声音四下张望,声音是从屋子里面传出来的,这么晚了,难道群牛饿了在吃东西?
永道悄悄的摸到窗前,手指在嘴里蘸上口水,小心的湿润着窗纸,等到窗纸软了下来,再用手指轻轻一戳,窗纸无声的破了一个洞,永道把脑袋贴在破洞前,努力向里面看去。
屋子里面很黑,今晚的月色也不够明亮,永道瞪大了眼睛,向里面看去,还好,大桥奶奶临走时,降临的那道白光,让他的眼神更加锐利,房间里一切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房间不大,最大的家具就是那张床,床上铺着红色的被褥,群牛叔伸直了双腿,杈的大大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的正香,他的旁边,坐着一个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