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透的麦子,被村民们用镰刀收割了起来,一茬茬光秃秃的麦秆,仿佛一根根锋利的柱子,两人的脚上,还有小腿上划出了不少伤痕,再加上汗水的侵蚀,钻心的疼痛。
“真累啊!”永亮叹息着说道:“捡了麦穗,回家还要给爹娘做饭,真羡慕你永道,家里不种地,也不用受这个累!”
永道父母不在家,家里的地都交给别人种了,不用像永亮一家这样操劳,但是爷爷奶奶种了一辈子的地,到了这时也闲不住,虽然自家没有麦子可收,但是还可以捡麦穗啊!
爷爷奶奶都去捡麦穗了,永道也被分派了任务,他每天必须捡回一篮子麦穗才算交差,永道也只好来到地里干活,他想让爷爷奶奶高兴,每天都会捡回压瓷实后的满满一篮子,奶奶每次都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连声夸赞永道能干,爷爷的眉头也会舒展开来,乐呵呵的抽着水烟袋。
两人闲坐乘凉,就开始八卦,说起了村里的各种消息。
“前段时间大楼出事了!”永亮提起了大楼,永道白天到县城上学,晚上还要回家做作业,对村里的情况,没有永亮那么熟,于是便听永亮开讲。
“大楼自己做了一把火枪,能打出铁蛋丸,有一天傍晚,他拿着火枪出来打兔子,就来到了这里。”永亮指了指两人歇息的小房子:“那时候麦子还没熟,长的老高,大楼忽然看到麦子扑簌簌的摇晃,一个白晃晃的东西出现在前面。”
“大楼非常高兴,总算发现了一只兔子,于是点上火,搂着枪就是一梭子过去,结果麦地里一声女人的惨叫,原来是村里的铁蛋媳妇,正蹲在麦地里解手,光着的白屁股被大楼当成了兔子,这一梭子,一下把铁蛋媳妇白花花的大屁股打成了麻子,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铁蛋。”
永亮笑的合不拢嘴:“铁蛋媳妇的屁股被毁了容,对大楼不依不饶,一定要让大楼赔他媳妇屁股,大楼没办法,只好赔了不少钱。”
提起了大楼,永道想起那天晚上毛蛋训胭脂的话:你和大楼、大河,还有那个建红勾勾搭搭。突然问永亮:“咱们村的抢不是都收了吗?我记得我爹买了一只气枪打麻雀,都被派出所收缴了,怎么大楼还敢做火枪?难道不怕派出所把他抓起来!”
“谁知道呢!”永亮无所谓的说道:“谁像你爹那么老实,村里还有好几家有枪呢,大楼只不过是凑巧被发现了,如果不是铁蛋媳妇屁股被打,谁会知道?”
两人就这样乱七八糟的聊着,越歇越不想动,看着篮子里少的可怜的麦穗,永道不由得犯愁:“这么少,回去奶奶该不高兴了。”
“这算什么,走,咱们到麦场去,麦场里的麦子多了去了,大不了你把我家的麦子捡一篮子回去。”永亮大大咧咧的说道。
村里收下来的麦子,都集中在麦场晾晒,一堆堆的麦垛,堆的高高的。
“不好吧!被你爹娘抓到了,还不得揍死你。”永道担心的说道。
“放心吧,我经常这么干,那么大的麦垛,偷一篮子,谁能看的出来!”永亮一副经验老道的模样。
“好吧!”永道答应了,就拿着这么一点麦穗回家,奶奶肯定会说他的,最主要的,他希望看到爷爷奶奶开心的样子,永亮一说,他立马就动心了。
两人走的很快,路过村南头时,大楼家就在这里,两人谈了一下午大楼,忍不住就多看了一眼大楼家的大门。
紧紧关着的大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拉开了,胭脂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红扑扑的,还有隐隐的汗水,她一手梳拢着凌乱的头发,一手整理着胸口的衣服,悄悄的从门口走了出来。
看到了永道和永亮,胭脂一愣,也没有言语,低着头赶紧离开了。
“这对狗男女!”永亮咬牙切齿的说道:“毛蛋这家伙真是个怂货,老婆都这样了,他也不管管。”
永道好奇的对胭脂的背影开始观察,胭脂和大楼出现在画面中,两人似乎刚刚经过剧烈的运动,脸上、身上都是湿漉漉的汗水,紧接着,胭脂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大楼却舒服的躺在床上点了一支烟,顺手从床边抽出来一支火枪,就是把铁蛋打到铁蛋媳妇屁股上的那一支,拿在手上擦拭着。
胭脂的脸上却变了颜色,急急忙忙的和大楼说了半天,似乎两人发生了争执,然后胭脂就气冲冲的走出了屋门。
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胭脂会对大楼的枪如此敏感?
他们又在争论什么?
永道心中充满了疑惑,随即又忍不住赞叹起来,胭脂的皮肤真好啊,身材也超级棒,刚刚那幕剧烈的晃动,让他的眼睛都晕了......
不对,我怎么这么下流,永道暗暗啐了自己一口,赶紧扯着永亮,向麦场赶去,天都快黑了,还是把麦穗先搞定再说。
永道和永亮在麦垛里捡麦穗的事情还是被发现了,捡来的麦穗,是一穗一穗掐掉了麦秆,因此麦穗后面的麦秆长短不一,而两人从麦垛里面“捡”的麦穗,却是一把一把掐断的,相对来说比较整齐。
永亮被永亮爹请了一顿竹笋炒肉,永道倒没有挨打,可是爷爷奶奶对他很失望,小小年纪,学会了不劳而获,竟然还偷东西,因此,爷爷奶奶一个晚上没有理他,还让他把那一篮子麦穗还给了永亮家。
永道陪着笑脸,给爷爷奶奶赔了很长时间的不是,这才得到了原谅,永道也记住了这个教训,那就是不能不劳而获,不能够小偷小摸,爷爷奶奶朴素的思想,一直影响了永道的一生。
后面这些天,基本就轻松了,麦子收完了,麦地也被重新犁了一遍,撒上了玉米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