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都处理好了。官府那边到时会说是马匪抢财,另他们的家属也都安排好了。”
“知道了。”
“瑾娘子和落瑕阁老板娘今日一起去了长安巷,在一户新来的人家呆了约莫两个时辰。”
“你是最近太闲了?不若我明日便派把你去西南?”坐在书案前的郎君伸手挑了挑烛火,周身都散发着冷气。
“属下不敢!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郎君莫要大意!”那属下挺直着脊梁站在书案旁,硬着头劝说自家郎君莫要糊涂。
“既是这样那你便自己领罚去吧,明日不用去西南了。”烛火映着郎君的脸晦涩不明,紧接着又开了口“跟着瑾落。”
“是!”那位属下将一出了门就叫人掳了去,头上蒙着黑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人团团围在墙角。
“林木,郎君只叫你去领罚?”
被唤做林木的侍卫甩了甩脑袋,掉了一地麦麸。
见来人是林然和林楚两兄弟后冷哼了一声没有作答,咬着牙反问道“好啊!我当你怎么那样好心告诉我瑾娘子的消息让我告知郎君,合着是用我来试水的啊?!”
“哎!此言差也,你是昨日才回的府上,正所谓不知者无罪,郎君是不会重罚你的!”林楚帮着掸了掸林木身上残留的麦麸,好言相劝。
“还不会重罚?!你说的倒是好听!郎君差点让我回西南去!”林木挣脱了束缚,直朝林楚翻白眼。
“有这么严重啊?”林然和林楚相对视了一眼,又问道“那郎君有没有交代你什么任务啊?说不定我还能帮帮你呢,你说对吧!”
“不需要!我同郎君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于是郎君就派我跟着那新来的小娘子。”林木抬起了头,大摇大摆的走开了。
“你觉得呢?”林楚摩挲着下巴看着林木离去的身影。
“听清楚了,郎君要防的不是瑾娘子。”林然背着手,同样看着林木离去的身影怅然。
“那郎君要防的是谁?”
“你也傻啊?自然是同瑾娘子一起的别的郎君。”
林楚恍然,抚着腰间的剑柄又问“那要不要告诉他?”
“那就见机行事呗,这家伙的脑壳和你我的构造大概不一样。”林然作思考状,五秒钟没到就给出了答案“请我吃饭,你输了。”
一场秋雨一场凉,此时的津州府外飘着牛毛细雨,一支商队正在缓慢的前进着。
“老爷,我们前几天路过锦阳县的时候就应该把那家绸缎庄老板家那小女儿带着嘛!你儿子都二十一啦!还没娶媳妇呢!”金丝檀木的马车被推开了木窗,一位头戴金钗容貌姣好的妇人正在用团扇遮着雨同马车旁骑着马穿着蓑衣的中年男子抱怨。
“可是夫人,大凉条律写的可是很清楚,诱拐小女娘是要坐大牢的!”
妇人捂着耳朵耍着赖“那我不管,你得给你儿子找个媳妇儿!”
“那咱们回去就给他安排相亲!”
“老爷夫人,前面就到津州府城门了。”
妇人放下了车窗,抚着发髻低声呢喃“终于回家了。”
楼夫人觉得此生最遗憾的事莫过于自己不是生在一个商户的家庭,而是生在了恒阳王府。
老恒阳王姬妾众多,儿女也众多。楼夫人是恒阳王府里一个已经连自己是几房都不知道的姨娘所生。
楼夫人记得在自己六岁之前王府还是很富裕。至少她还能吃饱,唯一不好的就是冬天会被姨娘拿冷水泼,夏天会被罚跪在庭院里晒太阳。
那时她每天过的小心翼翼,努力讨好姨娘。后来负责浆洗的嬷嬷们闲谈她才知道,姨娘这样做只是为了让父亲来看她。
后来姨娘疯了被大夫人扭送到了庄子上,她就被放在大夫人身边养着。大夫人忙着管府上的姬妾无暇管她,只丢给一个瞎了一只眼的嬷嬷,吩咐不要养死就成。
就这样活到了十五岁,大夫人给她安排了一户还算可以的人家,在她以为可以过更好的生活后却在定亲前一天被她那好赌成性的四哥套上了麻袋为了还债卖给了赌坊。
幸而遇到了楼老爷才结束了流离的生活。
进了城门已经近了黄昏,楼府在津州府城西,于城门有近一个时辰的距离。楼老爷怕楼夫人累到,于是命小厮找了家酒楼,准备修整一下明日再回府去。
“父亲那边怎么样了?”
“回五少爷,小的在堂外听了个仔细,府医说王爷染了风寒,过些日子也就好了。”
临近黄昏,不同于津州府的细雨绵绵,恒州府的晚霞正盛,透过窗户洒在少年的脸上。
少年有些清瘦,一头黑亮垂直的发随意绑着,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自带深情的桃花眼。那双手秀窄修长,此刻正在擦拭一柄长剑“你去把这消息透露给我那自小聪慧过人的四哥,父亲病重就在这几日了。”说着将长剑放入匣中又道“在府医开的药方中加点东西,事做的干净些。”
“是。”小厮领命而去。
少年眯着眼看着渐渐落下的黄昏低声冷笑“真是稀奇,还有人嫌自己命太长作死的。”
“郎君,陈管事传了口信过来,人没抓住。”来人站在窗边,身子被一旁的芭蕉遮了大半。
“一群废物,继续派人去,不要留活口。”少年语气冷然“要想活命就给我尽全力斩杀!去吧。”
“领命。”芭蕉无风晃动了几下,再瞧已经没有来人的踪影。
“五少爷,夫人有请。”小丫鬟低垂着脑袋,站在门口毕恭毕敬。
“你去告诉母亲,我稍后就去。”少年正色道。
“今日甚是忙碌啊……”少年眉毛斜挑,不慌不忙的走进内室,将头发束好又理了理衣服,同那仍旧在门口等着的小丫鬟一齐去往大夫人的院子。
时人爱点香,云锦长衫的夫人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