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大贪官严嵩家被抄了之后,有人把他的家产写成了一本册子,叫做《天水冰山录》。”
只不过这个世界没有了明朝也没有了大贪官严嵩,这本书也不会再出现。云芳和贾瑭从同一个社会来的,自然知道这件事儿。所以当云芳说出来之后,贾瑭立即明白了过来:“下面埋藏着的全部是贪来的钱财。”
云芳点了点头:“我是没有亲眼见到,光是听我哥哥跟我说,就觉得那些被贪赃枉法得到的财物堆在一起,跟一座山一样蔚然壮观。听我哥哥说,里面的金银珠宝字画古玩不计其数,光是那些金砖银砖,就有上千万两。”
贾瑭听完之后笑了笑:“这也太夸张了,上千万两就是三百多吨,不可能。这京城的小院子能藏这么多?光想想上辈子有些发展中国家的国库金银储备,那还是工业社会,都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我如果跟你说那个大贪官私下里开采了金矿银矿呢?”
“他这是不要命了!”私开矿藏,特别是金银铜矿,那是死罪一条,无可辩驳的死罪。
“若是有人生出贪婪之心,自然是觉得命不如金银,或者是有侥幸之心。那个大贪官也就是前相爷有什么下场暂时还不清楚,反正他的罪名不止这一条,还有就是私藏贡品听我哥哥说,南疆一些小国进攻的上等香木和一些珍珠玉石都被他截留了。开国也就是区区几十年而已,荣国府这样开国勋贵还没经历君子之泽五世当斩,朝廷就养出来这样的一个大贪官,只能说吏治糜烂。我以前听外面掌柜的说某地旱灾或者是洪灾,百姓卖儿卖女,又说各地蟊贼遍布商队频繁被打劫......天下如一锅粥一样,但是就在这京城里面,有人不思如何扭转局势治理天下,因为这一笔张银也生了贪婪之心。”
贾瑭何其聪明,稍微一想就惊恐的问:“该不会是隔壁荣国府宁国府吧?他们何德何能能从这些脏物里面咬下一口肉来,这些都是要交到国库里面的。”
贾瑭甚至还在想,若真是因为如此,那么皇帝看他们不顺眼也是正常的,若是证据确凿,那真的是要抄家的。姓贾的不会这么大胆吧!!
云芳摇摇头:“那些金银都还是小事儿,珠宝玉石也有人看上了,生出这贪婪之心的除了四王八公这些小鱼小虾,最要紧的是上头的那个。”
说着云芳用手指指了指上面。
四王八公效忠的是太上皇,这么说生出贪婪之心,想要克扣或者是侵吞这笔账物的是太上皇。话又说回来了,这老皇帝都已经富有四海了——虽然现在这个富有四海打了一个折扣,但是也不能像没见过银子一样啊。
“这是为什么?”
“为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是道听途说,这种没有第一手消息而揣测君心是要不得的。我只跟你说四王八公都得到了好处,只不过大家闷声发大财都没有声张而已。东府那边既然有这笔银子,人家想给自己心爱的女人风光大葬谁又能拦得住呢?”云芳没跟他说实话,刚结婚,以前不了解,不会什么话都往外说的。
当初殷祺回来后悄悄的跟云芳说,从太上皇到诸位王爷都伸手拿好处了,甚至有人当着皇帝的面,说‘皇位你坐,银子我们拿。都是父皇的儿子,你不能富有四海还不给我们兄弟一条活路,既然你不给我们活路,我们也不给你活路’。
为了拉所有宗室臣公下水,太上皇听从几个小儿子的话,把银子藏在了臣子家里,为的就是利益共沾风险平摊。这些人拿了银子,就是站在了新皇的对面,新皇容不得他们,他们也没法再去投靠新皇,太上皇以此绝了这些老臣们的“卖主求荣”。
只是贾瑭还是想不清楚:“话虽如此,但是他更应该知道畏惧才行,那金丝檀木的棺材板怎么说?还说那是义忠亲王老千岁要用的,后来坏了事儿......”
“这个我只能说是贾珍昏了头了,薛家猪油糊了心,或者是以为事情过去了,千岁早就化作了枯骨,连一丝余威都没有了,就随便处理了那一副棺材板。我哥哥早些年在宫里做侍卫,见过义忠亲王,说是老千岁,人家当年也是壮年,当年铁网山上发生了什么,新皇是知道的,或许新皇和诸位王爷身边的亲近人也是知道的......宫里让禁言,关于老千岁的一些记录一概抹去,我大哥只跟我和二哥说过‘千岁忠义’,而且这个‘忠义’二字,还是当年一群老臣们争取来的,除了这俩个字,真的是没任何的记录了。”
这个问题讨论不下去了,贾瑭就问:“为什么要娶秦家的女孩?说白了,为什么要娶秦可卿呢?她既然没有什么隐秘的背景,为什么?”
“她十有八九没有隐秘的背景,为什么会嫁到贾家,我觉得,大概是因为她养父秦邦业是以前的工部营缮司郎中了。”
“哦?”
“营缮司郎中是不是肥差?”
肯定是,营缮司管着宫殿陵墓的修缮,工程款在手里过一遭,肯定要留下点油水的,当然是肥差。
“既然是肥差,为什么秦邦业那么穷呢?”
人口简单,经手的油水多,家里花不了多少钱,为什么没钱呢?钱去哪儿了?
钱去哪儿了?
秦邦业的日子过的十分清贫。云芳的爹殷庆当初在兵部也是个小官儿,兵部没工部和户部两处油水那么大。就这样还能时不时的往家里拿点银子补贴家用,养着一家八口人和几个下人。和秦家比,殷家的主要收入来源更多的是店铺,但是殷家花钱也多,当初把殷祺弄到宫里也是花了钱的,再给殷祺买马置办行头,后来把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