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了, 王熙凤没来吃饭。
老太太看了屋子里的人,问了一句:“二奶奶呢?”
鸳鸯就让人去叫,一个媳妇还没出门呢。老太太说:“算了, 等会让厨房再给她做。咱们先吃吧。”
珍大奶奶也站着, 拿着公筷给几个姑娘布菜,一会儿吃完了饭,才轮到这几个已婚的。
云芳就坐下来,跟李纨和珍大奶奶说:“这几日还不算急, 过几日就忙了。咱们如今趁着清闲的时候到我那院子里玩一天吧?”
李纨就说:“好啊,那年冬天咱们烤肉的事儿我还记着呢, 你回头让人再腌些, 咱们再烤一回。”
大热的天围着火炉子烤肉, 您可真有兴致!
云芳问:“太热了, 要不然吃凉菜, 我知道一种万物皆可捣,回头我弄个大石臼,把蒜, 酸果子,芫荽, 荆芥,生菜扔进去, 加点盐和醋, 一起捣......”
李纨和珍大奶奶定定的看着她, 李纨问:“还能吃吗?”
“这你们就不懂了,好吃。”
算了, 敬谢不敏, 这两位都表示不浪费食物了。
这时候外面进来了甘草, 就跟云芳说:“廊下的璜大奶奶给咱们哥儿做了一件小肚兜送来了,还说明日来给奶奶请安呢。”
“啊?”云芳和这些族人也不熟,面子情,别看云芳是个揽总的,大部分族人都是来求王熙凤办事儿,找她的人几乎没有。这和她常常做“恶事”有关,云芳动不动就把人撵出去了,几次卖人都是她在主导,一直以来都是恶名在外,所以一般人都避免和她多来往。
珍大奶奶说:“八成是想从你哪儿求个差事补贴家用了。”
云芳表示:“我是那好说话的人吗?”
跟甘草说:“拿三尺好料子给她送去,就说多谢她想着咱们家哥儿,再跟她说明日我和着珍大奶奶去胡家办事儿,至于什么时候有空,她问了你说不知道。”
云芳把甘草打发了,跟珍大奶奶说:“昨日珍大爷说了,要往我们家拨银子,我问问什么时候到账?”
珍大奶奶一边吃一边说:“我哪儿里知道,我又不管账,我回去给你催一催。”
云芳说:“我听说外面的物价真是跟疯了一样,一日高过一日。最好的应对办法是银子要放在一起用,要是珍大哥不放心,让他派人来监督,我要让大伙知道钱花到哪儿去了。”
珍大奶奶就说:“没必要,一家人何必如此生分。我们大爷也知道当家难,再说这么大一摊子,你也难办,下面的人又想贪一点。就连后面廊下的那些人,这俩天也不停的来给我和我们大爷请安呢。
都是族人,有些日子过的艰难了些,唉!”
她叹口气,跟云芳说:“要真是碰上那些过不下去的,不如帮衬一把,就当是积功德了。至于那些不缺钱的,就算了。”
云芳点点头:“我知道,回头哪家过的不好,嫂子给我个单子,我照顾着些。他们克扣个几十上百的银子我真的不在乎,就怕那些欲壑难填的人,那是一两不嫌少,一万不嫌多,十万更高兴。”
李纨听着她们说话,看了一眼云芳。
珍大奶奶跟着叹口气:“好多事就是穷闹出来的,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这个璜大奶奶你别多搭理,家里不缺钱,她自己金奴银婢的伺候着,有事儿没事儿来哭穷,给点好脸色就能蹬鼻子上脸。
这是看着你手里有好处想来烧你这冷灶了,也好意思拿着一个不到三岁小孩的肚兜上门,桂哥儿的肚兜用多少布?不过是巴掌大罢了,一点布头都够用了,连点本钱都舍不得下,也真是抠门。”
云芳一边喝汤一边点头一边笑。
李纨一直不说话,珍大奶奶没留意她的沉默,和云芳说的开心。
李纨看她们两个不说了,才问云芳:“刚才和老太太说什么呢?我们进门的时候看你们说的挺高兴啊!”
“说桂哥儿呢,前些日子还穿开裆裤,也不是不会脱裤子,就是穿开裆裤方便又凉快,还跟我说风吹屁屁爽。
前几天他穿着个肚兜和开裆裤在家里跑,遇到了琮儿和环儿从学里回来,看到了就笑话他,桂哥儿那个生气啊!回去闹着要把所有裤子的裆给缝上,我们太太拗不过他,让人给他的□□那里补了一块布丁,浅色的裤子用深色的料子,丑的桂哥儿当时就开始干嚎起来。”
珍大奶奶和李纨笑的前俯后仰,声音太大,外面的老太太问笑什么,珍大奶奶隔着屏风说:“听芳丫头讲桂哥儿穿开裆裤的事儿呢。”
老太太笑骂:“都是点看热闹的,只管自己乐不想着点哥儿的脸面,以后不许在哥儿跟前说,让我知道了骂你们。”
这边笑着应了,另一边的姑娘们也笑了起来。
外面进来了一个媳妇,悄悄的来到了琥珀耳边说了几句,屋子里的姑娘们还在议论侄儿们,已经从桂哥儿身上联想到了兰儿身上。
琥珀把媳妇打发了,悄悄的来到了鸳鸯身边把消息跟鸳鸯说了,鸳鸯点点头。
鸳鸯看老太太高兴,也没立即说,等到云芳她们吃了饭收拾了餐具,三姑娘就来屏风这里拉着云芳和李纨:“好嫂子,吃完了走走才好消食,咱们去环儿和琮儿的院子里走走吧。”
李纨说:“姑娘,饶了我们吧,外面热的很呢。”
惜春就跟着屏风说:“我给嫂子撑伞。”
云芳用手帕挡着嘴,拿着一根银牙签悄悄的剔牙,听见惜春这么说,问了一句:“呦,咱们四妹妹这么着急,难不成你们分一起了?”
史湘云就说:“我和二姐姐,刑姐姐,宝姐姐一起去整理仓库。三姑娘呢,四姑娘,林姐姐去整理院子。”
李纨就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