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 徐家在京城买了一处房子。特意邀请了贾琏和贾瑭一块儿去看看。
既然两家都成亲戚,人家邀请了,这边自然也不会推辞。所以趁着休息的时候贾瑭就带着胖儿子跟着贾琏一起去了。
三个人一起带着不少常随和小厮出门。
桂哥儿就趴在窗口往外边看, 没过一会儿就看到有一头骡子从旁边过去了。
这是一只马骡, 长得比驴高,但是又不像马,在桂哥儿的眼里就觉得是怪模怪样。
“爹爹你快看,外面有个没见过的……快来看呀!”
桂哥儿这属于不经常出门,所以第一次看见骡子就觉得特别惊讶。贾瑭就好奇到底见什么了,把脑袋伸出窗口看了一眼就收了回来。
“爹爹你看到了吧?”
贾琏好奇:“看见什么了?”
“那是一头骡子。小家伙没见过, 就大呼小叫的。”
贾琏还以为是什么难得一见的东西呢,原来是骡子,就拉着桂哥儿的手跟他讲骡子是怎么来的,什么是驴骡, 什么是马骡。
说完这个让桂哥儿趴到窗口继续往外看,趁着路上没事儿, 就和贾瑭说起闲话来了。
“一说起骡子, 让我想起一件事儿来。前几日我在宁荣街上见到了薛家的掌柜和伙计,他们就是骑着骡子来的。”
贾瑭听了就问:“这难道不正常吗?不管是骡子也好, 驴也好, 大部分人不都是骑这些出行吗?”
贾琏还说:“你也知道是大部分人骑这些, 薛家的掌柜能骑着骡子吗?这是事关脸面的事儿, 他们商人最在乎的就是这个脸面。”
说起这个贾瑭是理解的, 如果说薛家是公司的全资大股东。那么他们全资控制的这个公司的经理们骑了一辆电动车在街上来回溜达,人家都会忍不住多想:这公司要倒闭了吗?
这个时候的人们还没总结出市场最重要的是信心这种说法, 市场对薛家的商号没信心了, 薛家的处境就艰难了。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生意做大了要做出一掷千金买一些引起轰动却华而不实的物件, 除了彰显自己有钱,还有就是要给市场一种日子过的蒸蒸日上的形象,表示我有钱,现金流没问题。
贾瑭立即说:“是我一时没想到,糊涂了。我以前记得他们来往咱们家都是骑马啊!这是江河日下了?”
贾瑭根本没有研究过薛家的财务状况,所以对这些也不是很了解。
就忍不住追问:“薛家这段时间日子不好过吗?”
“我只是听说他们关了几家在京城的店,外地的不知道。而且他们的当铺也闹了几回事儿,你也知道我在衙门里面,有时候这些民间纠纷就会闹到衙门,就算闹不到衙门,一旦闹事,这是京城,捕快们肯定是要去处理的,这是避免酿出大错,怕有人冲动之下见血,到时候朝廷就要管一管,顺天府这种衙门两头受气。
你想想看,出入当铺的都是些什么人?都是些老实巴交日子过不下去,把家里面值钱的东西拿来当了的人!
这些人都是升斗小民,哪怕是闹,店铺里一说要见官,他们没钱没势自己就怕了。所以没有闹到对簿公堂的时候,可是像这样的纠纷我知道的已经发生了好几次,这才短短的一个多月啊。”
“您的意思是说薛家做生意不地道?要是做事公平,童叟无欺,怎么会闹起来呢?”
“可不是不地道吗!这几次的事儿我也听说了,有人把家传的宝贝拿去做活当,讲好的六个月后带钱来取,好不容易凑够钱去赎的时候却被对方说成死当,早就处理了。
还有就是有人家里被盗了,听说东西就在当铺里面,已经成了死当了,人家愿意按价赎出来。结果当铺就在这个时候趁机加价,五倍十倍的索要银子,这就有些过分了,有些人家给钱了事,把家中的物件赎回去,有些人家就气不过在门口大骂!
这当铺里面的掌柜还出来和人对骂,说是这是正经的买卖,按规矩办事儿!
说难听点,这是什么规矩,替人家销赃的规矩?!
我更烦的是知道我在顺天府衙门,如今这些人动不动就说‘我们家的亲戚在衙门里当官,想告我们先掂量掂量!’呸,烦死了!”
贾瑭就给他出主意:“要不然你回去跟老太太说一声,找个机会让她们母女搬走吧。”
“老太太是体面人,做不出那种强轰的事儿。你嫂子也跟我说过好几次了,每次都是老太太明里暗里都说了,奈何人家不愿意走,不仅不愿意走,还想和咱们家成亲!
再说老太太年纪大了,别为了这点事儿生气,只要薛大傻子回来,逮着机会,我保管让他们家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至于眼下,我让你嫂子跟薛姨妈那里交代一声,做生意也是要讲良心的,这样坑蒙拐骗下去,早晚出事儿!
她们要是还不听,一条道走到黑。那句话怎么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到时候让他们知道这句话是怎么说怎么写的?”
“你先别急,我先回去打听打听他们家的生意如今怎么样了。桂哥儿他舅舅就在户部,打听这些很容易。”
贾琏点了点头,外边马车所经之处已经非常安静,贾瑭知道这是进入了内城的住宅区,桂哥儿也早就不观察窗外,而是坐在一边乖巧的听伯父和父亲说话。
贾琏说完话之后把注意力集中到桂哥儿身上,伸手撸了一下桂哥儿的小脑袋。
“出来玩儿高兴不高兴?”
“高兴!”
这时候马车停了下来,车外有人说:“二爷三爷,已经到了,二姑爷在这边等着呢。”
徐礼升立即在外面打招呼:“两位兄长,已经到了,请下车吧。”
这个时候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