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不知是晌午时分太阳过于毒辣,延至夜晚也是有些闷热。
苏府,静安院。
“祖母!祖母!”
苏娉婷火急火燎的小碎步走到了老常氏跟前。
正巧,苏明隐也在。
“什么事这般着急?你这姑娘小姐家,成何体统。”苏明隐脸色低沉。
“子衿妹妹今日去了上将军府。”
老常氏以为是什么大事,揉着太阳穴,“子衿已跟我说了。”
“可是...”苏娉婷一副欲说不说的表情,引得老夫人心里痒痒。
杯盏,“孙女今日见子衿妹妹乘坐的是任府公子的马车,旁人见了且不说,若是真的打着幌子私会,可就真的不可一世了。所以孙女命人在门口候着,可酉时已过,妹妹还夜不归府。娉婷也是着急,才匆匆忙地找祖母商量。”
老夫人的脸色铁青,咬着牙根子道,“你说什么?”
“什么?”苏明隐震惊失色,匆忙上前扶住自己的老母亲。
站在一旁的婢女表情呆滞,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安。
常老夫人的不满写在眼底,她这几个孙女真是不让人省心。
苏明隐眼眸中闪过一道慌乱,他明白自己的老母亲最在乎的便是苏府的名誉。“去,去上将军府,把那逆女给我抓回来!”
“恐怕女儿一人去是人微言薄,上将军府不肯交人,若是娘亲,娘亲在的话,即是爹爹的正妻,又是当家主母,想来那上将军府也会碍于咱们苏府的面上交人的。”苏娉婷小心瞄了苏明隐的眼色说道。
苏娉婷当然知道沈氏在禁足当中,此刻又事出有因,正好利用这件事将功补过。
闻言,苏明隐面上虽不快,可却属沈氏能出面了。挥了挥手,默许了。
几刻钟的时辰,苏府的马车就停在了上将军府门前。
映兰轩内,三人正乐呵的喝着汤水。这时南氏的近身宁嬷嬷禀报,“夫人,苏府的大夫人,沈阿娇求见。”
闻言,苏子衿一丝猜疑涌上,难道是苏明隐的意思?不行,她倒要看看这个沈阿娇闹得是哪一出。“南夫人,此事因子衿起,就不劳烦了。”
南氏起身,“慢着,且在这里候着,这里可是上将军府,我看谁人敢在这里造次,宁嬷嬷!”
“老身在。”
“且让她们等着,我稍后就去。”
得了南氏的话,宁嬷嬷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南夫人”,苏子衿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只见南氏覆上自己的手说道,“你一个小娃子,这般贸然出去,是想被人抓回府里?”
苏子衿心中一愣,“还是夫人心思缜密。”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正院的大厅里,沈氏和苏娉婷正侯着。
“母亲,这都快一炷香的时辰了,那大夫人怎么还不出来见人?”苏娉婷站得腿都快要酸死了。
眼见软座就在一边,却不能坐。
“乖女儿,再等等吧。”沈氏知道,这是下马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氏母女俩脚下酥麻的感觉油然而生,蔓延到脚踝,加之方才来时匆匆,未来得及喝上一口茶水,如今口干舌燥,且腿脚酸麻。
“母亲我要撑不住了。”苏娉婷额头有些虚汗。
到二人快要撑不下去时,宁嬷嬷从内堂里出来。恭敬的躬身,“二位久等了,我家夫人稍后就到。”
什么?沈氏手快扶住苏娉婷,松了一口气,对着宁嬷嬷说道,“有劳嬷嬷了。”
片刻,南夫人从内堂走出,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一袭紫衣官装服,圆澄的眸子散发傲然光芒,清冷而深邃,一双玉手大方露在外头,打磨得圆润得翡翠手镯,衬得肌肤胜雪,平添了几分冷傲之感。
虽同是府上的当家主母,沈氏饶是见过大场面,也被南氏这般尊贵之气给震慑住。
“尊夫人。”沈氏和苏娉婷微福身。
南氏上下打量着苏娉婷,心道,就是这个姑娘?冷笑,脸色沉了沉,又看向沈氏,迟迟没有让人入座得意思。
沈氏和苏娉婷也只有咬咬牙低头站着。
短暂得沉默过后,一旁得宁嬷嬷提醒道。“夫人。”
“噢,看我这记性,都快忘了你们还站着,快,请坐。”南潇湘虽没经历过院里那些妻妾之争,但也见过不少。想起方才苏子衿那张稚嫩的小脸心里说不出的心疼,如今这沈氏自己送上门,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小娃子落到她的手里,更何况这小娃子还是上将军服的恩人。
“你们是?”
“我是苏府的大夫人,沈阿娇。”
“苏娉婷见过尊夫人!”苏娉婷自我介绍着。
南氏示意下人上茶。
苏娉婷见茶来了,也不加掩饰,拿起茶杯就一干而过。
南潇湘鄙夷的看着苏娉婷,这哪里嫡姐的风范。一手捻着茶盖,切着茶叶。“不知沈夫人来我上将军府所为何事?”
沈氏咽下心头闷气,面上露出恭敬的表情,“听闻我府上的二姑娘在上将军府,如今这夜已深,未出阁的姑娘夜不归宿,又坏了名声。”
南氏听了,不动声色地看着沈阿娇,也没说话,愣是让沈氏下不来台。
“哼!我当是什么,如今我家书淮同苏二姑娘一同玩乐,听你这么一说,你是觉得我府嫡姑娘败坏了你苏府的名声呢,还是说我堂堂上将军府比不上你们苏府尊贵,有损你们苏府的名声呐?!”南氏一句话,便惹得沈阿娇背脊发凉。
沈阿娇揣着双手,“这当然不是,尊夫人误会了。”
“宁嬷嬷,送客!”南氏怒目,不想再与之多说半句话。
“你!”沈氏想要反驳,只是见得到南氏那震慑的目光,甚是忌惮,没想到南氏竟如此冷酷,心下没法,只能搬出常老夫人来,“南夫人,我可是授了常老夫人的意,来府上要人的,老夫人可是常氏一脉的女流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