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早些时候的拈花院。
“二姑娘!”郑氏急冲冲的跑来。
郑姨娘不是不聪明,只是在府中迫不得已。
听雨院出了事,郑姨娘那头也是一早就知晓的。
郑姨娘眼皮直跳,她是三姨娘,许多事都不由她定夺,这些年都在沈大夫人手底下讨生活,也是摸清了沈大夫人的脾性,眼下这个局面,定是有蹊跷。
苏娉婷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里来的勇气逃走,这事儿,郑氏思来想去,定是和沈夫人逃不了关系。
只是郑姨娘别的不怕,最怕是出了什么乱子,把她的一双儿女给赔进去了。这外头的传闻誉安王生性凶残,苏传燕还是未及笄的小姑娘,这还能有生路子。
一想到这里,郑氏只觉天摇地动,头晕目眩。
只是在苏传燕的前面还有一个苏子衿。本来郑氏是不想多此一举,毕竟,苏娉婷跑了,不管是沈氏,常老夫人还是苏明隐,总得要找人填补进去,若是苏子衿不从,就会轮到苏传燕。郑氏来拈花院,就是赌。......
不等方嬷嬷出门,苏子衿便来了,杏眸流转,朱唇皓齿,一袭玉色襦裙,衬得玲珑绝妙身姿,款步而行间顾盼生辉。
乖觉的行了礼,面上瞧不出任何情绪。
苏子衿前脚刚到,郑姨娘后脚也来了。除了萧姨娘外,府上能说事的人,都全齐了。
沈阿娇见苏子衿不请自来,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常老夫人抿了抿茶水,清了嗓子,便说了一遍苏娉婷逃婚消失的事情。口中又说道,此事非同小可,万般无奈之下,唯有让苏子衿替姐姐上花轿,等到了京都,过了这一个难关再说。
静安院大厅中的众位,在来之前多少也都听见了风声,焦心紧张,听见这话后纷纷面露各异。
苏子衿闻言微抿唇瓣,抬眸看向座于高堂之人。
虽然心里头早已猜到会有这么一出,但到底是从自己祖母的口中说出,不免叫人寒了心。但是如今也轮不到讲情分的时候了。
这时沈氏来了一句,“若不是娉婷失踪了,这嫁去誉安王府的好福气又怎能落到子衿你的头上呐。你若老实遵了命嫁过去,以后有誉王妃的位分在这,也不怕人欺负了去,该有的荣华富贵一样不少,你知道嘛。”
对于沈阿娇来说,她只要苏子衿替苏娉婷嫁过去便可,至于苏子衿嫁进去以后,会遭遇些什么,往后的日子怎么过,甚至有没有命活下去,这些都不在沈氏能管的范畴之内。
她苏子衿又不是自己身上掉的肉,更何况区区庶女,能将这小丫头片子养大已是对她莫大的恩了,如今苏府有难,该是她报恩情的时候了。
不然,她一个庶女能配得起正妃的头衔吗?
“福气?!那嫡姐姐怎么偏偏丢下这福气不要呢?”
苏子衿心中不禁嗤笑,明明自己女儿逃了婚,怎么就成了她苏子衿的错了?当真是恶人先告状。
被苏子衿呛了一声,沈氏也少了气势,“哼,你还敢顶嘴?”
咚——
木棍在地上敲了敲。
常老夫人一脸严肃道,“你们一人少一句!若不是那丫头逃了婚,至于弄得如此田地?”
闻言,沈氏也是畏缩在苏明隐的身后,不敢再发声。
常老夫人手扶梨花木椅耳,转向苏子衿问道,“子衿,你认为如何啊?”
摆在苏子衿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拒绝替苏娉婷出嫁,二是答应上花轿。若是拒了,誉安王府没接到人,苏府众人也逃不过。
这事没法逃。
苏子衿心里知道,郑姨娘早早截来,是想留个人情,她告诉苏子衿,苏娉婷消失了,可能跟沈大夫人有关。苏传燕年小淘气,对她这个姐姐也是爱答不理,毕竟年少不应该让她承担这些。不论为自己还是为苏府上的人,苏子衿都只能选择替嫁,但是要怎么替嫁出阁,却是天差地别了。
苏子衿眼眸流转,扫视着大厅中的众人,沈氏的嘴角似有似无的翘起,心中不言而喻;自己的爹爹苏明隐,商人的精明从眼角漏出,心中有愧可此刻也是冷眼旁观的杵着;郑氏纵使有心也无力;常老夫人双手端坐于高堂之上,眼中少了对孙女的惭愧,多了一丝冷漠无情。
苏子衿目光黯淡,将心中郁气硬是压下,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今上的赐婚圣旨宣的是嫡姐姐苏娉婷,孙女也从未肖想过要嫁进誉安王府。如今嫡姐姐失踪了,为了苏府不陷深潭,也是无可再退,子衿愿意替嫡姐姐出阁。”她瞧见在大厅中的众人似松一口气,抬眸,眉峰上挑,话锋一转道,:“不过,此事得说明白了,子衿替姐姐出嫁并不是冒名顶替,爹爹得进宫说清楚,向今上和誉安王府禀明缘由,出嫁的是苏子衿,并非嫡姐姐苏娉婷,圣旨也得一改名字,公诸于众。”
苏子衿泰然自若的说道,“不然,恕孙女难以从命了。”
话语刚落,堂中的众奴才面面相觑,苏明隐眉间皱起,面色忽沉。
常老夫人握紧手中的木拐杖,面上不悦。她原本的意思就是想要压着消息,移花接木,等苏子衿嫁过去之后,以不变应万变。说到底誉安王府接亲的队伍,甚至是连誉安王本人也未见过苏娉婷是谁,就更别提知道苏子衿是谁了。届时等苏娉婷那丫头回来了,想清楚了,也好把苏娉婷送过去,到时候誉安王府的气许是能消一点,再从中周旋。
“子衿,如今府上众人的性命都在你的手中,祖母知道你聪明善巧,这件事也确实来得突然,可誉安王府未必不是好去处,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你又何必如此执拗呐。”常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堂外阵阵风吹过,倒是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