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们随我一同前去拜见老夫人。”
......
誉安王府虽是异姓王,但南征北战,军功赫赫,到底不是徒有虚名。
昨夜苏子衿与康嬷嬷彻夜谈话中得知,府上还有一个老夫人景氏,正是如今坐高堂上之人。除了如今承袭的宋廷玉,大夫人宴氏,堂中还有二房,三房的叔婶们。
阖府其乐融融,一派祥和。
二房如今只剩陆姨母和儿子。三房的宋经明身强体壮,娶有一妻,膝下一儿一女,宋洋、宋芝,还是童子未冠。
此刻宋经明带着儿女前来,恭敬地给老祖母,大夫人行了礼,才入座。堂中因着多了小孩童,气氛也热闹起来。
最后待宋廷玉来,一袭月牙白色长袍,袖口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滚边,腰间束祥云锦带,黑发束起顶嵌玉小银冠,整个人丰神俊朗。
热浪沉浮,袅袅茶香。
老夫人一袭长衫,古朴绣花,双目不怒自威,眸中闪过一丝精芒。这位当年亦是女中豪杰,即使到了鹤发银丝之时,依然让人望而生畏,敬佩至极。
苏子衿款步向前,跪地躬身行礼。
身为新妇,奉茶是必须的,只是当她将茶盏奉给老夫人景氏时,果不其然,老夫人面色严肃,没有接过新茶的意思,“皇上赐婚,明明圣旨上宣的是徐州苏府嫡女的名字,怎么如今临时改成了你的名字呢?”
老夫人景氏语气平淡,确实给人一种无形之中的压迫感。
虽然苏子衿心中做足了准备,但是听见老夫人提起这事,又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心中顿然漏了一拍,手中端起的茶盏微微晃了一晃。
老夫人虽身居老宅,但老夫人可是带过兵上战场杀敌的人,巾帼不让须眉。谁能受得起老夫人的气势。
宋廷玉冷眸扫过跪地的苏子衿,一语不发。
如今入了王府,怎么也算是王府的人,老夫人还是一脸对待外人的态度,像是审犯人一般,苏子衿心中也是有些不好受的。眼角余光瞄到一旁的宋廷玉,竟也是如此,更是难受。
不知怎的,苏子衿眼中有些泛红。
她清楚,此事确实是苏府理亏。
苏子衿既接了烂摊子,总不能砸了自己的脚,毕竟这还是要活着更重要些。
然后更加毕恭毕敬说着,“回老夫人,儿媳听了祖母的话,但到底是听得不甚仔细,只说了嫡姐姐是出了事,这才让儿媳替了嫡姐姐的位置,事发突然,祖母爹爹特意嘱咐要好好给誉安王府道歉。”。
老太妃别过了脸,“养在深闺之中的姑娘,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临到婚期就生变了?”
对待老人家,慢慢周旋才是真理。
苏子衿愈发恭敬,“个中缘由,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府上祖母修了书信,托三哥带着,他如今还在别院,老夫人可否遣人请他过来当面解释?嫡哥哥身患腿疾,实在不便前来,交由三哥宋北安前来代长辈致歉。”
语气委婉,不卑不亢。
皇上御赐婚事,这在平民百姓中是能拿出来炫耀的莫大荣誉。当圣旨下来,他们也有暗自打听过苏府的底细,外人说的温柔贤惠,他们可不信,王府有王府的作派,查得可是比传闻还要真。
嫡女苏娉婷的底细,他们早已了然。
只是如今临时变卦,对这位二姑娘有不了解,表面上冷淡属正常。
如今闻言,旁观的叔婶心中顿觉欣慰。
见苏子衿长跪于地,到底是小姑娘,如今又结了亲,算是自己的儿媳,心生不忍,一旁的宴氏开口劝说,“母亲,这事出有因,小姑娘也不清楚缘由,不如传她三哥苏北安来,或许能知道其中内情,也好给个交代。”
宴氏是大夫人,王府的大小事都由她打点着,自然说话也是有些分量的,老夫人景氏脸上虽有不悦,但还是抬了抬手,命人去别院通传苏北安来。
片刻后,苏北安匆匆赶来,屈身行礼。
苏子衿点名要苏北安随自己来说明缘由,是有原因的。那日答应了郑姨娘要帮苏北安,让苏明隐答应带苏北安南下通商学习。
也怪自己那日一股脑热得答应了郑姨娘的请求,之后几日都在想如何如何,正好,这次婚事,苏子衿恰巧有个正当理由。
这些天相接处下来,苏北安虽比不上两位哥哥能文能武,但为人处世脚踏实地,开心见诚。若是苏北安这次过去讲和致歉能完满成功,算是对苏府有功,苏明隐便答应带他一同南下,即便是沈氏也没得法子阻挠。
而且苏子衿也料定,即便誉安安王府是不悦,也不会对苏北安下此狠手,毕竟罪不在他,誉安王府也是能拎得清的。
在上京城之前,苏府也是私下商量过应该怎么跟誉安王府交代。
纸终究包不住火。
苏娉婷婚前逃走的事,即使众人现在不知,时间长了,自然就像是过墙风,密不严实。
按照苏府商量过后的话,只说苏娉婷平时对家父家母多有依赖,又深养于闺中,不常出远门。这次远嫁,虽在宣圣旨后没有什么反应,许是想到日后出阁远离双亲,孤身一人,想来后怕,才会闹出这乱子。
苏北安也是照此说了,又是躬身作揖,动作更加卑谦。
老夫人景氏本就对赐婚的事不豫,临婚期又要换了新娘子,绕是怨不得圣上,这会见苏北安来了,逮着个人,就难免一顿呵斥,言语间都怪到了他的身上。
苏北安恳恳诚诚的受了,也将致歉的姿态放得极低。
宴氏转着手中的翡翠镯子,缓声道:“姑娘家畏嫁,心中紧张也是能说得过去,只是圣上赐婚,这是满城皆知,昭告天下的,可昨日礼部派来的内侍,当众宣旨临时换新娘子这等荒唐之事,落了我们誉安王府的颜面不假。若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