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午时分,日光毒辣,闷热难忍,青娘子低飞隐于荷叶之下,寻找一席凉地。
香车宝马已在誉安王府门口等候多时,静待来人。
苏子衿一袭素白衫裙,外罩桃色纹绣金蝶对襟,两侧开衩,王府外零零散散聚了些看客,她等了一下,遂又提裙跨步,由墨画扶着上了步梯。
早已备好的礼,也随马车一齐出发。
俗话说得好,三天不走两条路,苏子衿回门,必是要顺着迎亲时那条道走。
蓬莱阁高楼之上,宋廷玉正坐在露台前静静饮茶。
“你也是的,前两日不是都好好的,这拜门之日,怎么不好好跟你的新娘子回门,来我这儿作甚?”任思远不咸不淡地说着。
宋廷玉没有理会,眺望了一眼正在过桥的誉王府马车。末了又说一句,“你要是想看,跟过去便可,同我说什么。”
听了回话,任思远索性一同坐下,自斟了一杯,说道,“我可不去,小姑娘孤身一人回门,被笑话了,那是你誉安王府的事,可与我半分干系也没有。”
上次在上将军府可是闹了一出的,任思远可不想重蹈覆辙,当他人挡箭牌,不然他任大公子的颜面可丢光了。
“走了。”
宋廷玉静思片刻,撂下一句,便起身潇洒离去。
“哎?!我才坐下,你就走,你堂堂誉王爷也想赊账不成?”任思远没好气地说着,突然宋辽在面前窜出,在腰间拿过钱袋。
任思远明显是吓一跳,想起昨夜比试,落了下风不止,还被鞭子抽了腚,到现在依旧忍忍作痛。
“任阁主。”宋辽恭敬作揖,“给。”说罢,一袖清风悄然离去。
任思远恍然,待宋辽走后,才见手中的五钱,没好气收下,转交给掌柜的。却见一旁掌柜涨红着脸,嘴中支支吾吾的讲不出一句话,任思远瞧着憋得慌,说道,“你有什么事直说便是,不用这般吞吐。”
掌柜的背着手,低头说,“回禀阁主,誉王在蓬莱阁欠了几顿饭钱,总计一十八两六钱三分。”
“什...什么?!”
任思远把钱币砸在掌柜手里,匆匆忙追了出去。
苏府。
因着苏北安是早翌日回的苏府,还未等他歇会,苏明隐第一时间就将派人在门口拦截,将苏子衿出阁后的事情过程,全问了个遍。
苏北安想要跟着一同南下学商,也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原委告知。
闻言,苏明隐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坐在梨花木椅上往后仰着,长吁一气。
匆匆赶到的沈氏,口中念叨,“怎么了?老爷,先喝口茶。”拿起茶杯递给苏明隐,伸手来回轻抚着他的背。
只见苏明隐大口饮一啖清茶,抬手示意苏北安入座。“好好...”
“老爷,怎么了?”沈氏追问。
苏明隐对着沈阿娇说道,“一切顺利。”手搭在沈氏紧握的双手,又转过头,欣慰说道,“北安你可救了我们苏府一回啊。”
话间,苏府家眷都来了明雪堂。悉数行了礼,默默入座。
“苏府如今陷于为难就之中,北安只是做了本应该做的。”苏北安作揖道。
苏明隐嘴中含笑,“你如今年已十七,为父就应了你,来年定会带你一同南下。”
闻言,一旁郑氏笑开花,苏北安再作揖道,“谢阿爹,北安定会努力进修,不失所望。”
“好好...”苏明隐也是容光满面。
沈氏虽是面上陪笑,心中却甚是不爽,咬牙切齿地说道,“是啊,安哥儿也能替老爷分担分担也好。”
苏北安又向苏明隐作揖,道,“不过...”
堂中众人泯声,看向苏北安。
“不过,誉安王府的大夫人宴氏说了,娉婷需在寺庙中静心悔过,两年后,才能商议婚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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