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座流沙墓,与普通下葬的墓不一样。这里四周包括墓道和墓室都有细沙填充,然而,细沙在被放入墓室之前会有特别处理,而且这样的细沙被填充在整个墓室之上,这些岩石就是撑起细沙的屏障。”
宋廷玉拿过火折子,在这些岩石上照了照。
苏子衿靠近,当真见这些岩石的细缝上有细沙的痕迹。
“你方才动了岩石的位置,才导致那细沙在缝隙中流出。”宋廷玉
苏子衿想要伸手试探那岩石,却被宋廷玉制止,他握着苏子衿的手腕道:“勿动,你方才那一脚不过轻轻一碰,便涌出大量细沙,可见这岩石并不牢固。”
苏子衿闻言,也是一惊,幸亏自己没有碰。
她双眸瞥过宋廷玉,又见他一直握住自己的手腕不放,便轻声道:“王爷,手...”
宋廷玉垂眸,仅一秒便松开了苏子衿的手。
独剩一只纤手停在半空中,苏子衿旋即放下,她抬眸,竟有一丝错觉,她发现宋廷玉的脸上转瞬一逝的羞愧?
两人继续前行。
火折子微弱的光照亮着两人的面容。橙黄的光此刻磨平了宋廷玉孤傲的棱角,反倒添了些随和。
忽而,苏子衿脚下踉跄,差一点要迎面扑地时,被一旁宋廷玉一把搂住。
苏子衿下意识扯住宋廷玉的衣襟。
“怎么了?”
“脚下好似有什么东西。”苏子衿说着朝地下望了望。火折子的微光照在地上,只见地上是一副早已干枯的尸首。
苏子衿当下掩住嘴,感到惊惧难言。
这具尸体还能见得些许皮肉,他的后背靠着一个箱笼,里面有些换洗的衣裳,只不过如今却被细沙填得满满当当,只露出一角布料。彼时苏子衿已经吓得不轻,脸色煞白身体微微颤抖。
沉吟片刻,宋廷玉说:“这应该是路过行人的遗骨,可能是途中掉进了流沙,遭遇流沙的吞噬,最后出不去了,活活饿死,成了这流沙墓的陪葬者。”
苏子衿眼中也有疑虑之色,她低声道:“活活饿死?”
“我们二人走了大半时辰,一直是在这地洞的外道上,并没有见到什么墓室过着其他通道,可见,这座流沙墓之大。”
闻言,苏子衿眼神中略过一丝绝望,若是被生生的困在这里,那便只有等死的份,即便是痛下决心去啃那些蜡尸,也只能定几日而已,吃人苏子衿是不敢想了,宁死也不会去吃的。
“那既然如此,赵叔他们也会寻我们...”苏子衿说道。
她方才在古树上特地留了自己衣裳上一块碎料,她想,宋辽亦或是赵廉安看到了,定然会联想到他们掉入了流沙之中。
宋廷玉摇了摇头,道:“不然。一来,赵叔他们并不知晓我们的处境,从我们掉进流沙到现在已然有几个时辰,更何况北地多流沙,若是一不小心恐怕将士们也会身陷危情,赵叔不会贸然大肆搜寻。二来,若让有心者知我陷入困境生死未卜,消息传至洛阳可会掀起大波,恐有人乘乱打劫。如此一来,我们只能靠自己。”
面对生死,小姑娘怕,在所难免。
“走吧!”宋廷玉一把牵起苏子衿的手,拉着她往前走。
苏子衿被迫跟上宋廷玉。
这是他第一次牵起苏子衿的手。还记得,那日大婚,苏子衿和宋廷玉不过是各执同心红巾的一边进的誉安王府,而如今却是真实的双手。
指尖略带寒冷,又似乎带着敛藏的温度,骨节舒缓,手指颀长。苏子衿感觉在施加压力的地方,有温暖传来。十指紧扣,从指尖到手心的滑动带着摩擦,她从未发现过自己的手能够如此敏感。
身前的男子一贯向前,苏子衿竟看着他的背出了神。
怎的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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