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急忙赶回来,莫凡大口喘着粗气。
门还未推开,就已迫不及待地,朝里喊道:“妈......你在哪呢?!”
而下一刻,从打开的门缝里,一缕光亮偷偷溜了出来,才使他稍加安心。直至走进去,望见灶岛前杨文心忙碌的身影,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在这呢......”此时杨文心听见喊声,回应道。
转身后,又看见莫凡慌忙的样子,不由下意识地反问道:“是不是有小柔她的消息了?”
“是......找到小柔留下的书信了。”莫凡点头应道,却未道出实情。
随即,他也只是将信上的内容口述一遍,期间有意隐瞒了藏匿信件的经过。实际上,即使全盘托出,莫母也不会有丝毫责怪之意。
莫凡这样做,也只是怕伤及小光敏感且稍有脆弱的自尊心。
杨文心知道小柔不但平安无事后,又得以和家人相聚,胸中郁结之气顿时消散全无......
在两人的饭桌上。
莫凡细嚼慢咽,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吞吐地说道:“妈......我们......要不要先出去一段时间?”
“小光和小语,在福利院有人照顾也有不会儿有事。”他自是不会忘记还在“福利院”中的两人,展望道,“等我们回来后,就把他们接过来一起住吧。”
“我屋虽不大但稍挤下,住三个人还是没问题的。”莫凡脑海中闪过小光哭泣的画面,坚定地说。
知子莫若母,杨文心自然知道莫凡为何这般问。她对宿命论敬一向敬而生畏,心下也不免泛起了嘀咕。但却不是对自身安危的担忧,而是若离开后对四人的惦念怀思。
如今眼见莫凡主动提出,内心也逐渐动摇,反问道:“那我们能去哪呢?又要什么时候走?”
她又想到了林诚,不由地说道:“还有明天也到第五天了。”
莫凡这时才猛然想起,豁然道:“明天我们先就这件事问下林诚哥的意见。”
“如果他也不清楚......”莫凡乍然又想到,回校那天停在门口的外地车牌,狡黠地继续说道,“那我们明天就搭他的顺风车,去兰考市。”
林诚既自南而来,也定会向南而归。而“兰考”正位于南宫市通往南边诸城的必经之路上,也是距离南宫市最近的一所城市。
“明天?!”杨文心感觉时间稍有紧迫,但转念一想,这样不但可以解决出行的问题,还可以节省下一笔费用,便同意道:
“我一会儿先收拾下东西,万一明天要走,就来不及准备了。”
城际间的交通已远不比,“灾变之日”前便捷。而南宫市又处于现今华夏的北部边缘,远行也不免成为一件头疼的事情。
.........
苍穹之下,夜幕之帏。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趁着夜色悄然潜入南宫市。而车厢内却截然相反,喧嚣吵闹的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
“老二,你个毛崽子,声音关小点,吵死我了!”坐在副驾驶位的光头,不耐烦地说道。
此人额头上,有道一寸见长的癞痕,粗如拇指,状若蚯蚓。说话间,疤痕在脸上来回的蠕动,看上去格外狰狞。
“大哥,这歌还挺带感的!关了它做啥?”驾驶位上的独眼男,不情愿地说道。但却不敢忤逆光头的意思,只能照做。
“老二你这真是生错时代了呀!”身后的花臂男开口道。
其左手臂上刻有逼真的虎头纹,双目凛然地盯着窗外;右臂上纹着一幅救世耶稣,以怜悯的眼神俯视众生。
“你这要早生个八九十年,妥妥是世界歌坛巨星。”花臂男继续调侃着,“真是白瞎了你这一身的音乐细胞。”
“老三,你就先别开老二玩笑了。”花臂男身旁的黑衣女子,冷然开口道,“我们快要接近猎物了,都认真一点......”
“等干完这一票,咱们也就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了。”黑衣女自语道,只见她右手擦拭着手中的枪,双眼一刻也不曾离开枪身。
“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我可早就厌倦了。”
“别......别四妹,千万别这么说。”花臂男忙制止道,“俗语有云:旗帜立得早,直奔火葬场......”
黑衣女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并未搭话。
“怕啥老三,你这胆子也忒儿小了。”反而独眼男不屑地说道,“一对孤儿寡母能有多大的能耐,连枪把儿都不会拿......”
“老三说的没毛病,不要别大意。干我们这一行儿,阴沟沟里翻船的也不在少数。”
“不过话儿说回来,这娘俩儿人的命是真值钱,够咱们花一辈子了。”光头癞疤男舔舐着干涸的嘴唇,露出贪婪的面容,阴狠地说道:
“不过在杀他们之前,我们要先把值钱的物件搜刮出来。”
“哎......呀,还是大哥会过日子。”独眼男一脸崇拜地说,“还好这次有咱大哥的面子,要么这么好的活,怕是要被老黄他们抢走了。”
“啊哈......哈哈......”
四道气焰张狂的笑声,在车内响起......
而此时,南宫市内,一座废弃不知名的公寓楼,孤立在荒草杂生之地。
满地的碎石瓦砾,脱落的墙体一半裸露在外。其间,横截开的钢筋林林总总,纵断裂的水泥比比皆是。
两道身影站在楼层的高处,脚底偶有松动的石子滚落,但却丝毫未有慌乱。
“大人,我们为什么不亲自出手。”其中一道红衣女子打破沉寂,虽笼罩在黑暗中,但曼妙婀娜的身姿,依旧时隐时现。
“他目前依旧未注射药剂,若我们直接对未觉醒者出手,恐怕会引起教会内左派的强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