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里,皇后看着对面的景恒帝,见他面色放松,笑着开口:“皇上看着心情不错,可是因为梅才人有了身孕?”
景恒帝把玩着腰上挂着的香囊,嘴角微勾,“朕虽有二子一女可都是登基之前生,那些老臣都上书过几次了,如今登基这么久才终于有了好消息,朕心甚慰啊。”
那还不是因为你这些年光顾着宠爱卫贵妃了,只不过卫贵妃的肚子不争气罢了,皇后心想,面上还是笑着,“可不是,待梅才人生下孩子,就可以平了前朝那些迂腐大臣的嘴。”
景恒帝听了脸上的笑容更深,可就在此时吴德才一脸慌张地跑了进来。
皇后见了皱眉道:“吴德才,你也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怎的还是如此冒冒失失?”
吴德才连忙跪下请罪,急忙道:“皇后娘娘恕罪,只是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景恒帝问他。
吴德才哭丧着脸看着景恒帝说:“回禀皇上,梅才人的宫人跑来禀报,说梅才人的步辇在回绛雪轩的路上摔了。”
皇后一脸震惊:“好好的步辇怎么会摔了呢?定是那些那些奴才不中用!”
景恒帝的脸色也是十分阴沉,起身道:“吴德才,即刻摆驾绛雪轩。”
“是。”
皇后见状也赶忙跟了上去,“碧玉,快,本宫也去看看。”
绛雪轩里,张太医已经到了,正皱着眉给躺在床上的梅才人诊脉,这时景恒帝和皇后赶了过来。
皎云和沈婕妤立刻行礼,“给皇上、皇后请安。”
“起来吧。”景恒帝道。
张太医也抬手想给两人行礼,景恒帝直接抬手制止了,“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行礼?!还不快给梅才人好好看看。”
“微臣遵旨。”张太医不敢多言,忙将手指重新搭上了梅才人的手腕。
宫人忙搬来椅子给皇上皇后坐下,景恒帝看向床上,梅才人惨白着一张脸,见景恒帝来了,哭着道:“皇上臣妾好痛。”
“莫怕,有朕在,定会没事的。”景恒帝安抚道。
只是越诊脉张太医的眉头皱的越紧,皇后见状说:“张太医,梅才人究竟如何了啊?”
张太医起身跪了下来,“梅才人怀孕不过二月,坐胎未稳,今日这一跤又撞到了肚子,微臣观她的脉象,腹中胎儿恐怕是保不住了。”
梅才人听了顿时哭了起来,她摸着肚子泣声道:“怎么会这样?不会的,不会的。”
声音凄厉,字字泣血。
皎云听了心里也有些难受,这骤然失子的痛苦实在让人难以承受。
景恒帝脸色阴沉地坐在那里,在场众人一时间谁也不敢说话,只有梅才人的哭声还在响着。
这时得了消息的各宫嫔妃也赶了过来,顿时又是一阵请安行礼。
景恒帝的目光落到贤妃身上,“贤妃你身子一向不好,何必跑到这来呢?”
皇后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满,却又很快恢复正常。
贤妃面带伤感,“梅才人怀着身子摔了,臣妾听着实在难受,就想过来看看梅才人是不是会比臣妾运气好些?”
这话一出,有些反应快的嫔妃眼神都闪过异色,皎云也看向贤妃,这是物伤其类?
景恒帝想起从前的事神情也有些不对。
卫贵妃眼神在贤妃身上滑过,而后选择问皇后:“皇后娘娘,梅才人身子如何了?”
皇后摇了摇头叹气道:“她摔的不凑巧,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众妃嫔闻言顿时露出哀戚的神色,识趣地站到一旁不再说话。
这时景恒帝抬手让还跪在地上的张太医起来了,“梅才人之后的身子你好生调理下。”
“是,请皇上放心。”张太医站了起来。
景恒帝看向衔香,面无表情道:“你是梅才人的宫女,你来说,梅才人怎么会突然摔倒的?”
衔香立刻跪了下来,“回禀皇上,是因为主子乘坐的步辇忽然倒了,主子才会连带着摔倒的。”
景恒帝眉头蹙起,“那就是抬辇的大力太监出了差错了?吴德才。”
吴德才急忙从门外走进来,“皇上,奴才已经命人去查问过抬辇的四个太监了,是走在前头的两个太监脚滑了一下,才导致步辇突然斜倒摔了梅才人。”
“这也太不中用了!”皇后斥道。
吴德才听了忙道:“娘娘容禀,大力太监确实有罪,可是奴才方才亲自去他们滑倒之处查看过了,发现那块被人洒了油。”
皎云心中一跳,那条路是她们出门必经之路,之前从来没出现过油渍,今夜这油出现得也太过巧了,再想到方才背后推她之人,她有一种感觉,有人在暗中策划这一切。
“油?”景恒帝疑道。
吴德才点头,“如今又是夜里,若不仔细查看都发现不了,大力太监也是因此一时不察才会滑倒的。”
景恒帝听完不怒反笑,“真是好呀,梅才人方才爆出身孕,回宫的路上就被泼了油,当真是一刻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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