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紫色的树叶深得发黑,在浓雾中不算显眼,但就是让魏明感觉到了一些诡异的不安。他将对着挡在路中央的一棵小树呲牙的血菱鼠抱了起来,这里应该也有一些关于这个副本的秘密。他看向那棵树顶挂着深紫色果实的大树,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看不到树顶,但树的宽度大概有三个人环抱这么宽,算是一棵年轻的大树,真好奇他是怎么长大的。魏明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朝树上打了过去,一只人面猴被吓得掉了下来。
这就是呆在树上的东西?
那只猴子叫了几声,慌慌张张的爬回了树上。魏明没有追,而是安抚着血菱鼠,继续看着那棵大树。他的手里变出一个打火机,打响了火苗,明亮的火光照亮了一米的空间。
可迷雾聚了起来,湿重的水汽沾在魏明身上,只一会儿,火就灭了。树上的猴子被熟悉的火光引了出来,看清了那个湿漉漉的少年。
血菱鼠打了个颤,跳了下来,不停的抖落自己身上的水珠,时不时整理一下自己的毛发。
“不让火烧吗?”魏明再次看向树上,看到那些人脸的时候,心里打了个颤。
这是那些原住民?魏明看着其中一只被搀扶着的老猴子,他的腿被摔断了,眼睛也有只瞎了,正好对应日记里的村长。
“你们认识珊娜吗?”魏明眼睛盯着老者,决定先确定一些事。
老猴子张了张嘴,但被身边那只年轻猴子拦住了。好几只猴子对魏明呲牙,一些猴子来到地面上用石子打魏明,很明显,这个名字是禁忌。
那棵大树突然开始转动,树叶沙沙作响,主干扭成一股麻花,树上的猴子飞快地抱住枝丫,才不至于被甩到地上。一张鬼脸出现,看着眼前少年。
魏明已经被湿冷的衣服冻得脸色发白,眼睛上浮着一层能隐约看到光影的白膜,但他没有动,显然,他没有处理这种情况的经验。
鬼脸看着稚嫩的少年,挥动枝丫,将一棵鬼面果递到他的面前,“如果你吃了,我会告诉你一切。”
魏明没有犹豫,摘下就吃了下去。一股热流流过他的五脏六腑,他眼中的雾气也消散了。他手中的果实已经模糊,看不见其原样,他只能看向枝丫上还未被摘下的。
那,那是人脸!
魏明的胃里的东西不停翻涌,但他只能咽下。
“你很奇怪,没有胆色,却有天大的胆子。”鬼脸发出笑声。
“我拿到了一个医师的日记本,我喜欢曾经的场景。”魏明忍着恶心,一字一字的吐出想说的话。
鬼脸笑声停了,树叶划过她的眼角:“回不去了。”
“那就创造一个新的。”魏明眼神坚毅。
鬼脸想了想,又看了看枝丫上沉默的猴子们,那些孩子死前还稚嫩的脸上:“我们不会有未来了,我们已经是鬼了。”我们已经是人人喊打的存在了。
魏明看着自己变得干燥的衣服,身上也没有了不舒服。
“为什么要否认自己活下去的意义?没有人有能力抹杀你们的存在,那是你们的优势。”
“我和我的老伙计们都觉得累了。”
“所以就想以死谢罪。”魏明眼中露出一丝嘲讽,“别人毁了你们,你们也杀了很多人。现在你们想死就死,不觉得这因果算的太糊涂了吗?”
鬼脸不高兴了:“你什么都不懂,凭什么...”
“就凭你选择和后面的人同流合污!”
鬼脸怒吼:“不是我,不是我想干的!”
她又开始开始哭了起来,血色的泪从她的眼角流了下来,变成一颗颗深紫色的果实,那些人面猴跳了下来,快速把果子捡了起来,挂在枝丫上。
“那就去挣扎,没什么好怕的。”
“你懂什么,这不是第一次了。那些人,我们根本打不过。”鬼脸眼中露出恐惧。
“那你的孩子呢?他还没来过这个世界呢。”魏明狠下心,拿树心中那个已经死了的生命做赌。
一旁的血菱鼠欣慰地看着成长了的主人,虽然比自己想象中说的晚了点。
“我的孩子?”鬼面树呆呆说不出话,她想起那个被她孕育了几个月的小生命,又想起那个狠心抛弃自己的男人。她哭得无声,是那么无助,那么卑微。
“别哭了,要是真死了,什么都没了。谁会在意一个死人的公道。”
“我,我不想死,我要给我的孩子讨回公道。”
鬼脸眼中露出恨意,树上的人面猴却满脸唏嘘。
血菱鼠对村长吱了一声,村长听了对旁边的人面猴猴语了几句,那猴子不情愿的将村长抱了下来,放在血菱鼠对面。这两只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
血菱鼠了解情况后,又和魏明吱吱,将整个副本的历史给捋顺了。
那个学成的徒弟确实回来了,也娶了他的师傅,但他变得不太对劲,整天沉浸在自己奇奇怪怪的瓶罐研究中。他们的女儿就是在那时候出生的。因为父母每天都很忙碌,所以她经常被漠视,养成了很叛逆的性格。在十二岁那年,她迷路走出了深林,时隔好几年才回来。在她找不到后,医师很急,村里人多次听到他们吵架,有一次村民经过,还听到那个徒弟在喊,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就是变心了,我就知道。没过多久,医师就不见了。在之后大概一个月,一群人进了深林,与那徒弟碰了头。后来村里人就开始慢慢变少,而且越来越嗜好睡觉。直到有一次,大家都睡得很熟,再醒来就变成了人面猴子。他们的女儿是那时候回来的,打着个肚子,哭着扑进他爸的怀里。那时候,我们能动的地方只有树上,只要碰到阳光,就会有被灼烧的感觉。我们眼睁睁的看着那孩子变得和他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