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圣人毫不客气地道, “他若是真不理世事,这会儿就不会出现在兜率宫!”
这话是正理。
青华帝君皱眉,揉揉额角, “我去与师兄借葫芦, 那燃灯佛还笑呵呵地问我拿个葫芦做什么去……”
上清眼睛立了起来,“你理他了?你回他话了?”
这话说的,仙君摸出芭蕉扇来, 给自己扇扇火气, “我又不是你那倔驴性子,还能给人白眼翻出去不成?我只说要炼化个东西, 提取点儿本源能量,也不算说假话!”
旁边紧闭双眼的金翅大鹏雕瑟瑟发抖。
青华帝君叹口气继续与通天道, “唉,好在他没继续问下去, 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往下答了,早知道刚才叫你幻回菩提模样去兜率宫跑一圈儿好了!”
菩提老祖乃是三界里的生面孔,冷脸借了东西就走,少言少语的继续扮那个孤僻性子, 燃灯佛也没法子。
等菩提走了,太上老君自有借口搪塞过去。
通天伸手叫来一只青鸟,哼声道,“我给二哥去信,叫他到兜率宫走一圈儿, 把那羊脂玉净瓶再给我送来!”
青华帝君气笑了, 你那是要羊脂玉净瓶么, 你那是要找事儿!
他伸手拦住这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行啦, 太上师兄还不知道你,他把羊脂玉净瓶也给我了!”他在心中与老君说了金翅大鹏雕之事,老君便将羊脂玉净瓶也拿了来,一并给了他。
显见着就是提防着他这弟弟闹腾呢。
仙君从腰上解下来两个小袋子,递给了通天。
上清圣人打开一看,果然是紫金红葫芦和羊脂玉净瓶。
啧。
这两个宝贝在袋中不过拇指大小,放出来便化作一尺来高模样,一个古朴红润,一个白净透亮。
通天揉着下巴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用那紫金红葫芦,毕竟这个乃是天地灵根结出来宝物,而那羊脂玉净瓶,不过是他大哥闲来无聊胡乱做的玩意儿罢了。
这一个葫芦一个瓶子摆在地中央,狮崽便跟着悟空凑过来,细细地把这两个宝贝打量一回。
小狮子心说这回可好,他猴哥识得了这俩宝贝,以后再也伤不得他了。
青华帝君见通天面色依旧不善,便劝道,“那燃灯佛,太上师兄自是能应付,你少生事!不管他来做什么,咱们只静观其变罢了。”
通天撇撇嘴,摆弄着紫金红葫芦,秾丽俊美的脸上满是嫌弃,“我不管了还不成!”
话是这么说,他偏扭头去与四不相小声儿道,“你要不要回玉虚宫,与你师父通风报信一回?”
四不相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坚决不往这坑里跳,“师叔,我师尊是圣人,这天庭日日在他眼皮子底下,什么事儿是他老人家不知道的。只怕那燃灯佛一过西天门,我师尊就得着信儿了,哪里用我去说?”他才不回去触师尊这个霉头呢。
这话很是在理。
上清圣人挑事儿失败,撇撇嘴。
青华帝君欣慰地对四不相道,“这就对了,少听你师叔忽悠。”
只是说起这人来天庭目的,青华帝君和通天却是一个思路,燃灯这时候来天庭,总归不会是为金翅大鹏雕,必定是如来接引派他来打探玄门情形,追查蓬莱岛和定光等人下落的。
只是他查到三十三重天也就罢了,再往上,有玉虚宫拦着,燃灯古佛未必有胆量敢路过玉虚宫,前往紫霄宫查探。
上清圣人冷哼一声道,“就算他有胆量上到三十六重天来,也看不到蓬莱岛,随他去!”
此人不足为虑。
他们在这儿毫不避讳地说话,那边金翅大鹏雕却越听心越凉:他已经知道自己踢到的,是怎样的一块惹不得的铁板了!
完了!吾命休矣!
金翅大鹏雕脑筋飞快转动,寻求自救之法:如何才能叫这杀神放了自己?
忽地,他眼睛一亮,还真想出一个法子来!贿!赂!
眼前这位上清圣人,瞧着特爱葫芦瓶子的样子,他身上正好有个阴阳二气瓶,或可一试!
毕竟在灵山,便是佛陀菩萨,都明目张胆地收受礼物呢,他就不信这玄门圣人,会不贪心?
在金翅大鹏雕看来,这世上无有不贪心之人,也没有不可以买卖的物件儿!
包括他自己的命。
想到此处,金翅大鹏雕猛力挣扎起来,虽说不出话,却也喉头发声,努力引起殿中众人注意。
上清圣人嫌吵,开口道,“好烦,现在就把他炼了吧!”
青华帝君点头,“我看行!”
多宝也不反对。
狮崽拉着悟空端正地坐好,等着看热闹,只悟空脑瓜顶上的小玄凤已经昏昏欲睡起来,完全不感兴趣。
金翅大鹏雕更剧烈地挣扎起来。
狮崽瞧着这鸟跟个弹涂鱼似的乱蹦跶,忽地想起他那阴阳二气瓶来,扭头对上清圣人道,“师伯,你搜他身没,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宝贝?”
悟空凑过来道,“对,师父,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值钱的玩意儿!”
金翅大鹏雕眼睛锃亮,脑袋几乎叩出残影:他有,他有啊!
上清圣人哭笑不得,戳了这两个崽额头一记,“灵山那么穷,有宝贝能给他?我早瞧过了,他身上有个粗制滥造的阴阳二气瓶,粗陋不堪,当不得大用,到时候随他一起炼化了算了,也算给这大鹏鸟做个陪葬的冥器!”
狮崽心说不愧是道祖最心爱的小徒弟啊,就是豪气,那西游世界里鼎鼎有名的宝物,在这位圣人嘴里,说得跟个金银纸箔似的!
那边原本想把阴阳二气瓶拿出来,讨得一线生机的金翅大鹏雕彻底绝望了。
他脑中嗡嗡作响,一派茫然:他完了,他活不得了……他再想不出别的法子,救自己的性命了。
若问他心中此时最恨谁,大约,是之前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