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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接下来所需要的一切是让事情变得更混乱更无序,也更容易从中做文章罢了。
而且关于直播间的观众所能够看见的上限,他似乎也摸索到了一些,虽说有看见弹幕提到所谓的调节灵视视角的事情,但是在这些天里,似乎并没有哪一条弹幕表现出来了能够看见这个“圣灵”的事情。
由此看来,这个看似无所不能,甚至俯视着海音寺溯游的位面的直播间,似乎也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这个发现远比信仰值的增长更让海音寺溯游感到喜悦,就好像是从前悬挂在头顶的达摩利斯之剑忽然出现了裂痕一般,变成了可以人为干预的困难。
而为了让这种可能的风险彻底消失,他必须让一切都顺利地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着,在直播间、在整个世界面前,撒下一个一旦失手便万劫不复的弥天大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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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日本依旧能够感觉到一丝湿润的暖意,但是在西伯利亚已经逐渐地显露出了属于极北之地的特色,寒冷似乎是这里临近冬日时的主旋律。
有人在用一种古怪的节奏敲门。
就好像是来自某些古老国度的鼓点,只不过他家的木门并算不上多好的鼓面。
但是这种嘈杂和无序的方式终归是影响到了他的思绪。
费奥多尔百无聊赖地想着。
他陷在客厅的沙发里,旁边壁炉和柴火,但是炉火并没有点燃,冰冷的壁炉看起来和青年本人一样都像是精美而脆弱的装饰。
这是他位于俄罗斯的隐蔽的基地,知晓这里的人屈指可数,而那屈指可数的人选都尚且不在这里,那么敲门的人的身份,就有趣了起来。
戴着白色毛毡帽子的青年半眯起眼睛,眼中流露出一丝兴味,但是却并没有起身去开门的想法。
在费奥多尔几乎以为门外的人会继续锲而不舍地敲下去的时候,敲门声却骤然停止了,就像是它响起来的时候那样突兀地又终结了。
费奥多尔直起身,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他缓慢而又无声地走向了门前。
门外很安静,完全没有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而在一进门的地毯上,却静静地躺着一封印着金色印花的信件,他直接略过了那个,率先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积雪已经几乎将门口的台阶吞没,但是平静的雪地上却没有任何脚印的出现。
而刚才他分明听到了那样急促的敲门声,费奥多尔并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觉,他向来很信任自己的感官,在几秒钟前,那个把信件塞进来的家伙绝对还在门前。
他收回目光,看向地毯上的信封,诡异的花纹让他短暂地移开目光后又再次充满了兴趣。
就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足够有趣的事情,戴着白色毛毡帽子的青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就好像忽然丢去了警戒的态度一般,他径直拿起了信封,毫不犹豫地拆开。
“丑角之宴……”他轻声读着信笺上的话邀请,“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不过果真找到这里了呀。”
“命运这种东西……”青年拖长了语调,语气中听不出太多的情绪,他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些看不清楚的东西,“到底是需要审判的罪孽者,还是救赎之人呢,乌有之乡啊。”
在依旧冰冷的室内,费奥多尔安静地站了一会儿,果不其然,他们先前的举动果然引起了这个神秘的教派的注意力。
果戈里的行动本质上是诱饵而已,失败是费奥多尔意料之中的事情,而现在的这份邀请,也正是他所设想的。
“也许会是可以一起让这个世界无罪的同伴也说不定?”青年喃喃自语,可神情却并不像是话语那样有释放友好的意思,反而冷淡到了有几分疯狂。
而就当信件即将被青年苍白的手指放置在桌面上的时候,费奥多尔的动作却停止了。
俄罗斯人猛地转身,在他方才离开的窗户外竟赫然站立着一个侏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一直注视着这边。
那是一个小丑打扮的侏儒,面色苍白,即便是与窗口的积雪相比也显得更加毫无血色。
小丑,丑角之宴,费奥多尔几乎立刻就把这两者联系到了一起,很快,一个在欧洲的灵媒中被广为传播的称号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弄臣?”
这无疑正是窗外的小丑的称号,戴着一顶黄蓝相间的驴耳朵帽子的小丑用同样苍白到透明的嘴唇裂开了一个扭曲的笑容,剧烈地颤抖起来,但即便像是突然发作了癫痫一般,侏儒依旧用手指在布满雾气的玻璃上写下了什么。
下一秒,小丑便消失在了原地,费奥多尔只来得及捕捉到一阵空灵的铃铛声。
而留在玻璃上的,是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像是一个邀请,也宛如一次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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