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雷炸响在外边。
太宰治忽然心神一震, 手中的扑克牌也忽然滑落在地上。
外面的风很大,今天是难得的暴风雨,呼啸的风雨带来的呼啸着的寒意被玻璃隔绝在了外头。
不过好在他现在正在武装侦探社内部, 不用担心风把扑克牌吹奏,否则大概就不会这样好运了。
很快地从地上捡起了扑克牌, 太宰治看也不看就随手塞回了自己的衣兜,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纸牌的触感似乎比他更获得它的时候更柔软了一些,一种岁月的味道透过这样的质感传递到它的手上。
但太宰治罕见地没有注意到这样的变化,他正在出神地向着窗外张望。
又是一声响亮的雷声,闪电照亮了太宰治的侧脸, 也照亮了那晦暗不明的神色, 让一切在夜色中光耀了一瞬, 又迅速地被黑暗藏匿了。
雨下得如此之大,简直就像是直接在空中连成了一条线,一串珠帘, 太宰治虽然在眺望着远方,但其实却几乎看不见什么,就连对面商店的牌匾都是如此模糊。
而太宰治依旧站在窗前。
雨幕后一定有什么。这个想法盘踞在他心头, 也是促使他一直站在这里的缘由。
他分明感受到了什么, 却根本看不清,人类的视觉终究太过于简单,世界在这看似高等的哺乳动物眼中被简化得严重, 简直就像是一部对于猫来说正在掉帧的电影。
“太宰。”有人在身后叫他。
太宰治转过身,他先前虽然看得出神, 但也感受到了人的气息。
毫无疑问, 是江户川乱步。
“你也收到了。”这是一个肯定句。
太宰治的语气十分笃定, 尽管他并没有事先确认过,也并没有点明所收到的东西究竟为何物,但是两个足够聪明的人都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看来是盟友呢。”侦探笑眯眯地从兜里拿出了一张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泛黄的纸牌。
是红心。
“确实很是凑巧呢,我也是红心。”太宰治并没有拿出自己的牌,因为此时并没有这样的必要了,他只是语气随意地附和了江户川乱步的话语。
“花色代表得是阵营嘛,”总是爱眯起眼睛的侦探睁开了双眼,神情变得认真了一小会儿,由很快变得意味不明,“真是比之前那一次还要明目张胆的对抗暗示啊。”
“真是让乱步大人不爽啊。”像是厌倦了一般,侦探不太高兴地撇了撇嘴。
“乱步先生打算去吗?”太宰治倒是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感,只是状似随意地问道。
“你在明知故问吗,太宰?”江户川乱步没好气地说着,托着下巴看向了虚空中的某处。
在江户川乱步的话语落下后的一段时间里,没有人讲话,屋外是狂风暴雨,雷霆大作的喧嚣,而武装侦探社的一楼却是一片安静。
“你看得见的吧,太宰。”江户川乱步忽然突兀地说了一句。
被提问的人显然没有立刻回答的意思。
在闪电再一次照亮太宰治所站立的角落的时候,穿着浅色风衣的青年才忽然将双手插进了兜里,用一种看起来十分轻松的姿态走进了侦探。
太宰治朝着江户川乱步的方向微微探身,手指压在了他自己的嘴唇上。
青年的嗓音被压得很低,甚至有些脱离了本来的音色:
“秘密。”
“啧。”
这是江户川乱步不满地咂舌的声音,虽然太宰治依旧没有明说,但是他们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对于这样的结果,虽然一开始就猜到了,但是侦探对于自己是武装侦探社灵视能力垫底的这件事显然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真是让人扫兴啊,连视线的范围都要分出三六九等。”江户川乱步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侦探的眉眼间染上了一丝烦躁和不满,这种总是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已经足够让他感到厌烦了。
没有人回应他,但是江户川乱步看起来也并不在意在场另一个人与平日里不同的形象表现。
在夜色造成的黑暗中,太宰治短促地笑了一声,又状似自嘲般地摇了摇头。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他的声音很轻,几乎隐没在雨声里,但是太宰治确信江户川乱步绝对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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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去哪里?”
在异能力特务课所属的黑色商务车上,海音寺溯游语气平静地问道。
车子的窗户上都贴着不透光的车贴,里面的人根本无法看清窗外的事物,不过坐在车后座上的少年看起来并不担心,只是神情漠然地直视着前方。
上川内翔太郎小心地瞥了一眼后视镜的方向,却不料正好对上海音寺溯游的眼睛,少年眼中的神情和不正常的安静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赶忙缩回目光,专心开车。
回答海音寺溯游问题的资格自然是轮不到他的,宽敞的车后座上还有两个武装精良的行动组成员,负责押解这一次对于海音寺溯游的转移。
不过说是转移保护对象,其实更像是抓捕吧。这样的话上川内翔太郎也只是在心中暗地里吐槽一下,毕竟他也不过就是负责开个车罢了,连灵视能力也很弱的他自然对于海音寺溯游的事情一无所知。
这也确实是一场抓捕和圈禁的手段,海音寺溯游心里非常清楚眼下的情形是如何发生的,毕竟这从一开始便是他一手推波助澜的。
弹幕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缺席。
[???海哥被抓了???]
[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就被押上车了?]
[这是异能力特务课的车?海哥怎么又被抓了?]
[不会是因为夏目漱石倒台了吧?但不至于连海哥都抓吧?]
[???这有关夏目漱石什么事?]
[政治斗争落